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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我是个罪人，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我当时什么也不想管了，拔剑冲过去就要杀了皇后。我想昭告所有人，我这个皇帝不是个废物，我想保护我最心爱的女子！”
他说到此处，激动得眼中含了泪，悔恨！愤怒！哀伤！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秦湘南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谁知你阿娘却冲上去空手去夺那把剑！我当时收势不及，在她手上划出长长的一道伤痕。我心疼得很，扔了剑上去给她包扎伤口，她却转过身去对皇后说，三日之内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知道皇后当时为什么要信，总之她走了。我摒退宫人，抱着你阿娘在长长的宫道上哭了。我问你阿娘要怎么办，你阿娘跟我说，什么都不用管，她会想办法，拖住皇后……”
她阿娘能有什么办法？想让皇后消气，只有一个办法：她阿娘拿命来偿！
“可是我没想到，你阿娘所谓的办法，就是要以她一死，换我一生……”
说到此处，他的双肩不断地抽动着，因为太过激动又牵扯到了肺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半晌未停。秦湘南不停地替他拍着后背，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管，咳到像是肺都要咳出来了，然后才渐渐喘息着停了下来。
“不必管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么多年，强撑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要找到你，不然我早就随你阿娘一起去了……”
秦湘南低声嗔道：“阿爹还是莫要胡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呢，阿爹以后就不照顾我了吗？”
秦长风瞧了瞧她的肚子：“都要做娘的人了，再胡闹也不是孩子了！”
他侧头痴痴地看着水晶棺中的人，低声道：“你这副样子，像极了你阿娘当初怀你的时候……”
他转过头来瞧着秦湘南：“不过她不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你以后千万不能学她……无论什么时候，不能抛下孩子和爱你的人……”
秦湘南认真地点了点头，便又听他说道：“她就是太不负责任，我当初抱着你去找她的时候，只能看见她静静地悬在梁上，手脚都冰冷了。那真是我一辈子的噩梦，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更让人难过的呢？她所说的交待竟然就是以命相偿。”
他说到此处的时候，突然仰头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笑过了之后，眼里就全都是泪水。
“湘儿，你说她是不是不爱我们，所以那么狠心地抛弃我们，她根本不顾我们会怎么样。一死倒好，留我独活……”
他遮住双眼，泪水却仍旧顺着指缝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秦湘南拍着他的背，低声道：“阿爹，阿娘最爱的是你，所以才会把我留给你照顾。她最爱的是你，所以才会不惜一死，也要保护好你的江山和名声。她最爱的是你，不是她自己……”
禅室之中，两人都静默下来，只余低低的哽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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