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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嚎啕大哭个不停,凤霖尝试着哄了两声,孩子已经8个多月了,有点认生,哭得更厉害了,忽然凤霖“哎呦”一声,原来孩子尿尿了,水柱直淋淋的冲了凤霖将近半分钟之久。
凤霖穿着一条家常无袖短裙,从胸口往下统统湿透,顿时呆掉,因为怕孩子摔着,只吓得一动不动的抱着孩子不敢放手。傅世泽也傻了,孩子尿完了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把他抱过来,凤霖跟孩子身上都湿透了。
傅世泽皱眉头:“怎么不包起来?”傅世泽只有在北京街头逛街的时候才见过这种穿开裆裤的婴儿,他生活中接触过的孩子都是任何时间都包着纸尿裤的。
凤霖嘀咕:“就是,而且还穿着开裆裤,外面这么脏,这么娇嫩的部位,感染细菌怎么办,而且也不雅观啊。”
两人回到屋里,翻卢雅婷留下的那个包,找孩子的替换衣服和尿布。大包里面东西倒是齐全,但是问题来了,两人都没养孩子的经验,搞不清楚是不是应该先给孩子洗个澡,再换衣服,还是直接给孩子换衣服即可。孩子还在“哇哇”哭个不停,事实上,哭得更厉害了。
凤霖皱着眉头:“要么我们先给他洗洗,然后再给他换衣服。”
傅世泽点点头:“你衣服全湿了,你也得换一下。”
凤霖小声嘀咕了句:“先给他弄完再说吧。”凤霖有洁癖,感觉到身上凉冰冰的全是孩子的尿尿,实在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两人一开始打算把孩子放进浴缸,马上发现站在浴缸外面难以操作,于是又放进淋浴房,结果发现淋浴房门太窄。凤霖想了一想,一脚迈了进去:“我抱着他,你洗,反正我也要洗澡。咱们快点,孩子衣服是湿的,会着凉的。”
凤霖脱掉孩子衣服,抱在手里,傅世泽拿着花洒给孩子洗澡,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嗓子都喊哑了,两人狼狈不堪,草草了事。傅世泽用大浴巾把孩子裹上,抱进卧室。凤霖自己洗澡。
等凤霖洗完澡出来,发现傅世泽遇到麻烦了——他给孩子穿完衣服,却不知道怎么围尿布,难道就塞在开裆裤里面?那不随时掉下来。
凤霖也不会:“我们赶紧去买尿不湿来裹上。”凤霖话音未落,孩子忽然“噗”的一声,拉了一床便便......还好楼下不睡人,铺的全套床品是纯粹摆样子的,所以都拉在厚床罩上,没弄脏席梦思,但是刚换上的开裆裤又弄脏了。两人面面相觑。
这回两人学乖了,把孩子抱到水龙头下洗屁屁,不再给他洗澡了。然后傅世泽抱着孩子坐着,凤霖把弄脏的床罩,衣服都冲干净便便后,放洗衣机里洗。
孩子哭啊哭,哭个不停,怎么都哄不好。
凤霖问:“是不是饿了?”
一句话提醒了傅世泽,但是一转眼又愁上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喂孩子吃东西。
大包里有奶粉米糊什么的。凤霖也不知道该给孩子吃什么,于是硬着头皮先冲了点奶粉出来,试了试温度,还行,塞孩子嘴里,结果一塞进去,就被孩子用舌头把奶嘴顶出来,再塞,孩子一面哭一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都塞不进去,而且还拼命挣扎——他被傅世泽抱得非常不舒服。
于是凤霖又调了点米糊出来,也不管厚薄对不对,用勺子舀起来往孩子嘴里送。还没递到孩子嘴边,孩子忽然一挥手,“啪”的一声正打在勺子上(后来才知道,孩子们这一手都是百发百中)。米糊去无踪,勺子空遗恨。
凤霖正在愕然,傅世泽苦笑一下:“在我鼻子上呢。”
凤霖用面巾纸擦干净傅世泽的鼻子,然后再喂,米糊刚塞进孩子嘴里,勺子还没全抽出来,孩子嘴巴一扁,舌头一顶,全吐在了自己胸前——又得给他换衣服了。
凤霖崩溃:“怎么办?”
傅世泽说:“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找爸妈去。”
两人没有车篮,只好傅世泽开车,凤霖把孩子抱在怀里:“你可千万小心,撞车的话,孩子会飞出去,急刹车也可能脱手。”
傅世泽苦笑:“说得我都不敢开车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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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送到时,已经哭得嗓子全哑了,姜寒梅心疼,但是这两人毫无养孩子经验,确实也不好怪他们。姜寒梅赶紧给孩子喂过吃的,拿玩具哄他玩。孩子也折腾累了,过了会,睡着了。一家人开始坐下来商量。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么半周半周轮流看孩子肯定不是个事,折腾孩子,累死大人,而且即使遂了卢雅婷心意,她也会生别的幺蛾子出来(凤霖心里用的词,但是没直接说出口。凤霖在傅家人面前尽量不用带感□□彩的词),因为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折腾傅世泽和凤霖,最高目标是两人离婚,最低目标是给两人生活添堵。
傅世泽又给律师打电话,把事情告诉说一遍:“有什么有效的法律手段可以采取吗?”
“监护权和探视权问题,在中国没有硬性规定,法庭一般尽量让双方协商解决。”律师叹气,“但是傅先生,你的问题还不是法院怎么判的问题,是个怎么执行的问题。抚养权探视权判了不执行的在中国有的是,你目前的情况是,女方为了报复,硬把孩子扔在你这里,有的案子是一方为了报复,硬把孩子藏起来不让对方看。在中国,这种事情都没法解决.....”
傅世泽挂断电话后说:“确实跟监护权无关,就是个执行的问题,现在监护权在她手里,她把孩子扔过来;如果是我得到的监护权,她会以看孩子的名义天天跑过来。其实质,就是骚扰。”
姜寒梅血压又上去了,凤霖赶紧给婆婆吃药、喝水,柔声劝道:“妈,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总能解决的。其实她不就是想让我们日子不好过嘛,我们绝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的——我们才不理她呢,她越是希望我们感情不好,我们就越是要过得幸福。”
傅世泽听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过了会,姜寒梅血压下来,头不晕了,说:“那怎么办,要么你们再搬回来住,不让她找到。”
凤霖跟傅世泽对视了一眼。傅世泽摇摇头:“靠躲避不是个办法。而且我们有住自己家,自由生活的权利。”
凤霖思考着,慢慢的说:“其实说到底,是卢小姐对世泽还抱有幻想。世泽,你必须让卢小姐明白,即使我们两离婚,你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只有当她死了这心,她才会终止她这些既伤害别人,又损害她自己的行为。”
傅世泽心想:我早就跟她说过,一再的说,一遍遍的说,我不可能跟她结婚,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生活,我不会接受她的孩子,但是,她听我吗?
傅世泽慢慢的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今天下午,我把孩子送回她家去,跟她好好谈谈,她不可以这么做。”
凤霖问:“怎么谈?你们又不是没谈过,谈完了,她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你不可以这么一个人去她家,太不安全了。”
傅世泽老爸,傅江涛一面思考一面说:“把孩子送回去是必须的,跟他们谈也是必须的。谈得成谈不成现在先不管,但是有几点必须让小卢全家明白:1.不管她怎么闹,世泽永远不可能跟她结婚。2,孩子到底怎么养,大家可以商量,但是她不可以这么把孩子当做工具使用,这对孩子是非常残酷的行为。这样吧,下午世泽把孩子送去,我和你妈两个也一起去,跟卢家全家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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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泽父母过去还没来过卢雅婷家,傅世泽开车从破旧拥挤的小街穿过,小心的不被乱停在两次的小三轮上的杂物刮到,然后在楼下找了半天空地,把车趴稳。三个人抱着孩子,从垃圾随意掉落,蜘蛛网结成黑球的楼梯道往上走。
姜寒梅忽然说:“她家里也这样吗?”
傅世泽一怔,反应过来了,说:“是,杂物比较多,灰尘比较多。”
姜寒梅恍然大悟:“怪不的她说孩子在她家,半夜经常发过敏性哮喘,但是在我家从来没发过,她这灰尘太多了。”孩子从出生半个月得了支气管炎后,就留下了过敏性哮喘症,但是在傅家还没发过,所以姜寒梅没亲眼见过。
进门后,卢家的客厅几乎被挤爆,卢厚信勉强安顿傅家人都坐下,李汇琴给大家去泡茶,卢雅婷靠墙站着,把孩子抱在怀里。这还是跟傅世泽分手后傅世泽第一次来,卢雅婷忍不住抱着孩子轻轻啜泣了起来。
傅世泽父母看见整个房子拥挤不堪,家具破烂陈旧,光线昏暗,想到卢雅婷在这样的条件下抚养孩子,确实很艰苦,一下子说不话来。
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傅世泽看见大房间的床边放着一张婴儿床,小房间的床边放着一个小推车,阳台上挂满了孩子的尿片和小衣服,整个房子比过去更凌乱拥挤了,楼下、隔壁又传来阵阵噪音。
傅世泽不由的轻轻叹气,看见卢雅婷抱着孩子站着,心头不忍,柔声说:“雅婷,你来坐一会吧。”
这是这么多日子来,傅世泽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卢雅婷说话,卢雅婷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摇了摇头:“你坐。”
傅世泽叹了口气,伸手把孩子抱过来,卢雅婷希望他能多抱抱孩子,于是松手,让他把孩子抱走,结果孩子一离开妈妈,“哇”的一声又哭了,卢雅婷赶紧把孩子又接过来。傅世泽拉卢雅婷在自己座位上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后,又从桌上的桶状卫生纸上扯了点下来,递给她擦眼泪。卢雅婷接过卫生纸,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脸上有了往日温柔羞怯的模样。傅世泽心头一酸,眼睛也湿了。
姜寒梅说:“小卢这么又要养孩子,又要上班,辛苦了。”
卢雅婷低低的说:“还行,有我爸妈帮我看着呢。而且,我没出月子就没有奶水了,晚上都是我爸妈给盼盼喂的奶,不用我起夜了.....”养孩子的种种艰辛回到了卢雅婷心中,卢雅婷拼命忍着眼泪。
傅世泽看看家里的那些小衣服小玩具都是新的:“孩子花不少钱吧,每月800元,确实太不够了。”
这句话,卢雅婷倒微笑了:“除了奶粉,别的我都是淘来的,不贵的。就是奶粉太贵了,如果吃进口的,一个月这一项就要1000多,所以我没舍得给他吃.....”卢雅婷抱歉的看看傅世泽。
姜寒梅笑了:“我生世泽的时候也没奶,他吃的奶粉还不如现在你给盼盼吃的呢。”
傅世泽也笑了:“国产奶粉挺好的,盼盼不是长得很好吗。”
卢雅婷轻轻的说:“可是,比别的孩子长的小啊,而且爱生病。”孩子已经睡着了,卢雅婷心疼的抱着亲亲。
姜寒梅说:“把他放床上睡一会吧。”
卢雅婷点点头,抱着孩子进了里屋,傅世泽跟着她,把小床上的东西整了整。卢雅婷把孩子放下,给他盖上了一块薄布在肚子上,然后抬起头来,跟傅世泽对视了一眼。卢雅婷脸红了,眼睛里有了往日的爱慕与柔情,小声说:“他长得特别像你呢。”
傅世泽点点头:“我看也是。”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回来,这回大家勉勉强强都坐下了,先喝着茶,继续寒暄了会,谈了一些孩子的生活细节。孩子出生时就偏小,6斤都不到,出生后身体比较弱,经常过敏,卢家养这个孩子确实非常不容易。
傅江涛温和的说:“小卢,世泽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是一个已经客观发生的事实,希望你能够理解。”
卢雅婷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确实不明白,傅世泽就算不要自己,为什么要娶凤霖这样的女人。卢雅婷心里在说:世泽,你被她骗了,被她的美貌风骚糊住了眼睛,到哪天你才会看清楚这个淫-荡的贱女人的真面目?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傅世泽还沉迷在那个狐狸精的迷魂药里,痴迷不悟。泪水渐渐的从眼睛里退下去,卢雅婷慢慢的点了点头。
傅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傅江涛继续说:“小卢,下面我们谈谈孩子的问题。我们先说一下我们所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好,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成长,我们都爱这个孩子。这点大家能达成共识吧?”
卢家人彼此看来看去,点点头。
傅江涛点点头:“那大家认为怎么抚养孩子对他最好呢?我觉得这个问题,母亲最有发言权,咱们都听听小卢的意见。”
卢雅婷脸微红:“养孩子,其实还好啦,我爸妈会养的,我只是希望世泽能承认这个孩子,能对他好一点,不要让他没有爸爸......”
傅江涛温和的说:“那你希望具体怎么操作呢?你是希望你养着,世泽经常来看看,还是希望世泽养着,你经常去看看。你提出来的轮流带孩子,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每周这样把孩子送来送去,太频繁,大人很累,小孩也很累。而且,孩子这么每半周的变换环境也会产生紧张、疲劳和压力。你别看孩子小,其实孩子对周围坏境和人都是有感觉,有反应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轮流养,但是不能这么每半周换,时间间隔必须要长一点。”
卢雅婷点点头:“我知道,这么送来送去,他吃不好,睡不好,这几周,体重一点都没长过。”
傅江涛微笑着点点头:“小卢,你说说希望我们具体怎么做?你有什么愿望,有什么需要,或者认为哪些是我们做的不够的地方,都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
卢雅婷脸更红了:“嗯,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大的事情了,孩子已经大了些了,比过去好养多了,等今后不用喂夜奶了,会更好带的。我就希望到了周末,我能把孩子带去给你们看看,世泽也过来抱抱孩子,有可能的话,带他去公园走走,让他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个爸爸。其他的,我现在也没什么困难。反正我爸妈能帮我看孩子,银行里有存款,北京现在民办幼儿园很多,我也不愁找不到工作,跟过去比,收入只高不低的,就是福利没过去好了,另外就是民办幼儿园没寒暑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两家人商量了一下,说好孩子还是归卢家养。卢雅婷每个周末带孩子到傅家去一天,傅世泽也到父母那去,在那里至少陪孩子玩半天以上。
两家人达成协议后,气氛就变得轻松友好了,大家又聊了会,到了晚饭时间。傅世泽提议两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孩子这时也醒了,于是卢雅婷抱上孩子,出门在小区对面找了家小酒楼,傅世泽要了个小包厢,这还是两家人第一次共餐。
吃了会,卢厚信出门上卫生间,傅世泽跟了出去,在过道里把卢厚信叫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里面是两万元钱,这是他来的路上取的。
卢厚信不要:“家里有钱,这事不是个钱的问题。”卢厚信难受,忍不住把头顶在墙上抹眼泪。
傅世泽也很难受:“叔叔,对不起。雅婷生孩子养孩子真的很辛苦,但是我也只能给点钱做补偿,对不起。”
“谁要你的钱。傅世泽,你说过你会娶她的,你一直都这么说的.....其实她一开始跟你在一起,我们就反对的,我们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的......”卢厚信哭了起来,“她有了,你又不要她了,我们都劝她算了,把孩子打掉。可她非要生下你的孩子,说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找别的男人了,她说她已经没有你了,就一定要你的孩子,怎么劝她都不听.....”
傅世泽把信封塞进卢厚信裤兜里,默然。
卢厚信恨得用拳头捶他:“傅世泽,你害死她了,她心里只有你,你毁了她的一辈子。她为了生这个孩子,工作也丢了,被人看不起......你看看你自己过的是什么生活,她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再想想你儿子过的是什么生活......嗯,你现在结婚了,又会再生个儿子的,所以你当然无所谓......”卢厚信哭着走掉了。
傅世泽心痛得恨不得死去,茫然的想:我的罪孽到底有多深重?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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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天正开峰会,会上严然明讲了一下ML新一族的销售情况,ML新一族推出市场后,虽然还达不到严然明的期望值,但是反应相当不错,严然明全速生产这个注算是压对了,所有在场的大股东和高管们都喜笑颜开。
但是大家刚笑完,又吵起来了,因为严然明要再推迟增发新股的时间,而其他股东们被公司的现金流压得喘不过气来,要立即增发新股,免得公司天天处于周转不灵的危机中,而且还要负担高昂的借入资金成本。
延迟增发新股这件事是傅世泽建议的,ML新款市场初步反应如此之好,傅世泽模型的每个数据都显示天正股价正在蓄势,即将突破性上攻,略迟点增发新股能在尽量少稀释股权的情况下为公司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或者在同等稀释股权的情况下筹集到更多资金。严然明□□惯了,一心想维持自己在董事会里压倒性的股权份额,所以对他来说,是越少增发新股越好。
几个大股东跟严然明吵了起来,指责严然明推迟增发新股令公司每个月的利息开支大得惊人,严重影响公司利润,损害了股东利益。
严然明诡辩,声称天正的利息开支在整个同行业中不算高,在合理范围内,于是喊了一声:“凤总,这事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凤霖正在走神,听见喊自己,一怔:“啊?哦,好的。”赶紧站起来,把准备好的材料发给大家,然后站上去用投影仪演示各项指标和曲线。这是她跟严然明事先计划好的,数据都是精心挑选的,尽捡对自己有利的跟大家说,其他几个股东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凤霖跟着严然明这么糊弄人,明显把别人当白痴,顿时跳了起来,当场开骂,整个会议吵成了一团。股东们极其不满,但是严然明一人的股权比在场的其他人统统加起来还多,公司政策他说了算,别人没辙,最后大家骂骂咧咧的不欢而散。
散会后,严然明十二分的不满,把凤霖叫到自己办公室训话,指责她没准备充分,而且在会议上表现不佳,居然好几次被别人驳倒:“我看你整个上午脑子跟被驴踢了似的,反应速度那叫一个慢。你到底怎么回事?叫你好好准备的。你是昨晚上没睡好,还是睡得太好?精虫上脑——我就知道女人结婚后,智商直线下降。”严然明气得在桌上摔会议资料。
凤霖低着头挨训,一句反驳都没有,严然明气出够了,忽然回过神来:“你怎么啦?”
凤霖苦笑:“对不起,确实准备得不够好,被他们挑刺了。”
严然明仔细看了凤霖半天,凤霖垂头不语。严然明从大班桌后面转出来,走到凤霖身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又出事了?卢小姐又怎么了?”
凤霖叹气,把周末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当天晚上,我公婆就搬回大学去住了,因为跟卢小姐说好的,第二天就叫她把孩子带过来玩,让世泽弥补一下做父亲的责任。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卢小姐把孩子带来了,然后世泽跟她带孩子去了公园,带孩子划船,陪孩子坐转马,玩碰碰车,玩蹦蹦床......孩子还不会走路,世泽在玩蹦蹦床的地上爬来爬去,卢小姐把孩子放在他背上......还拍了很多照片。”
“前天闹腾了一天,我没来加班。昨天世泽带孩子出去玩,我在这加班但是注意力老是不集中,效率很低;昨天晚上我回到家,世泽在用笔记本整理白天的照片,配上音乐,刻进光盘......我看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的样子,完全是美满幸福的三口之家,卢小姐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是一味的含情脉脉......我昨天晚上做flash,也做的不好。总之,这次会议确实准备得不好。哎,对不起,居然为这点小破事影响工作。”凤霖摇了摇头。
严然明冷笑一声:“怎么,有危机感了。”
凤霖默然。
严然明见凤霖不吭声,恼火:“找早就跟你说过,卢小姐那里,你不是对手。别以为你有张结婚证,这男人就是你的了。你这样占着别人孩子的爹有什么意思。借别人的男人用,迟早是要还的。”
凤霖抬头看了看严然明,神色黯然,语气十分忧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人。我现在正在十字路口彷徨,你为什么还要推波助澜呢,你巴不得我掉下悬崖是不是?你自己想想,当你向我倾诉你跟你妻子之间的矛盾,当你向我抱怨你孩子的问题的时候,我有没对你冷嘲热讽过?我有没火上浇油过?我有没趁机唆使你离婚过?我知道你的家庭对你的重要性,知道你心中对你妻子对你孩子的责任感和亲情,所以我每次总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我从没有为了我自己的利益,自私的,劝你离婚过。而你呢,你明明不能娶我,却还巴不得我失去婚姻,将心比心,你真对我好吗?如果你真的对我好,你就应该多为我想想。你难道不知道,我结这一次婚有多不容易......”凤霖难受极了,低下了,忍着不流泪,心头又茫然又无助。
严然明呆掉,过了会,慢慢的在凤霖面前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她脚下,握住了她的手:“凤霖,原谅我,我确实一直没安好心。我怕他最终会逼你辞职,带你永远离开我.....所以一直希望你们会离婚。”
“如果我要离开,在我和他决定结婚的那天,我就该辞职了。我知道卢小姐会纠缠不休的,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离开北京,跟世泽去香港发展。我既然没有这么做,就说明,我永远不会这么做。这倒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我宁可依赖我的工作也不想去依赖我的婚姻,我已经过了那个为爱情而放弃自己职业规划的年龄,而且,傅世泽也从没给过我任何的信心。”凤霖轻轻的叹了口气,把严然明拉起来,自己也站起来,看着严然明眼睛说,“严总,我在这里向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是我的婚姻成败也好,是你的公司的起落也好,我都绝不离开你。即使你破产,我也会跟着你,等你东山再起的一天。你的信任和器重远比傅世泽那不靠谱的爱情可靠得多。我搞不清楚女人把事业前途放在婚姻家庭之上是否明智,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说,我肯定是宁可放弃跟傅世泽的这场危机四伏的婚姻也不会放弃在天正的如鱼得水的工作。”
“凤霖。”严然明忽然把凤霖搂进怀里,哽咽。
凤霖推开严然明:“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至少现在还不想离婚。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动脚,那我就辞职。你别逼我离开。”
严然明一笑,拉拉风霖的手:“走,我们出去吃午饭去,我们找家海鲜酒楼,吃皮皮虾去。”
在小包厢里,凤霖一面给严然明剥皮皮虾,一面说:“我对自己说,作为父亲,一周见孩子一面,陪他玩上大半天,真不算多,这点时间、这点关爱是应该付出的。在美国,无数家庭都是这么处理的,大家都相处得很好,非常自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焦虑,比前面那些日子,卢小姐上蹿下跳,闹的全家不得安生还要令我烦恼。其实那段日子,烦虽然烦,我心里倒反而并没有什么不安,反正时间过去,事情总能解决的,随便她怎么闹,我对婚姻都有信心。但是这两天......”
严然明一面啃皮皮虾,一面点头:“你怕了,怕傅世泽会跟她旧情复燃,你感觉到你的婚姻受威胁了。”
凤霖各种茫然:“我是不是太心胸狭窄了?我相信傅世泽不再爱她了,我应该有这份自信才对......”
严然明瞟了她一眼:“你为什么应该有这份自信?你没这份自信就对了,你有这份自信那是盲目乐观,弱者的表现。凤霖,你对婚姻的信心必须建立在傅世泽对你不可动摇的感情上,而不是建立在傅世泽跟他前女友关系的时好时坏上。傅世泽跟卢小姐闹得天翻地覆,你就对婚姻就有信心了,傅世泽跟卢小姐关系缓和,你就对婚姻没信心了。这说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男人心中有多少地位。这是因为傅世泽没有给你这个信息,所以你就不可能有任何自信。”
严然明看看凤霖,凤霖正在发呆。严然明一阵心疼,心想:凤霖,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影响,没有人可以代替。
凤霖喃喃说:“是,我不知道傅世泽有多爱我,我只知道傅世泽前一段时间确实烦透了卢小姐。我是不是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把别人的男人捡回家了?”
严然明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屁用,你婚也已经结了。你现在要想的不是什么他爱不爱你,而是他是你丈夫。你有权力去捍卫你的婚姻。真正有本事有手腕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为了她跟老婆离婚,你不过是守住自己老公不离婚,任务容易多了。你这点水平都没有么?长点志气好不好。”
凤霖苦笑:“哦,我要是水平高,也不至于30岁了,都嫁不出去。你说,我该怎么做?”
严然明想了想:“其实卢小姐手里的唯一的牌不就是那个孩子嘛。我是当父亲的,能理解傅世泽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但是,我告诉你,作为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不是爱哪个孩子就去爱那个生孩子的女人,而是,爱哪个女人就去爱她生的孩子。你要搞清楚这种爱屋及乌的方向。明白了吗?”
凤霖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严然明,明摆着没听懂。
严然明无奈:“哎,你真是,蠢死了。我的意思是,傅世泽没娶已经给他生下儿子的卢雅婷,娶了没怀孕的你,足以说明,不管他爱不爱卢小姐,他肯定更爱你。现在卢小姐抱着孩子来增加自己的筹码,那你怎么办?是不是也应该生个孩子出来加重自己的筹码?傅世泽那么忙,他哪里有时间去管两个老婆,管两个孩子。你孩子一出生,保证他围着你团团转,早把卢小姐和她的儿子忘在脑后了。”
凤霖苦笑:“这个。我现在确实是在备孕,因为我都31了,是该要孩子了。但是我现在婚姻不稳定,我不认为现在要孩子是件理智的事。而且,想靠孩子留住一个男人.....卢小姐已经证明这条周郎妙计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严然明听见凤霖说“我在备孕”,不由的心头一阵抽搐。严然明死命控制住自己,理清思路:“我倒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思考婚姻的本质,为什么我们人类需要用法律形式把婚姻巩固起来。我想出的答案是:为了人类抚育幼崽的需要。因为人类的幼崽是哺乳动物中生长期最长,而且自卫能力最差的。为了人类繁衍的需要,为了让人类的幼崽在有独立生存能力前,不被父母因为感情上的喜新厌旧而抛弃,不得不用法律来约束人类本能的感情波动,为幼崽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生长环境,直到他们成年——如果没两个孩子,我跟我老婆早离婚10次了。所以婚姻差不多等于一个养儿契约。既然我们结婚的目的是为了养孩子,你就生个孩子出来让契约生效吧。”
凤霖啼笑皆非:“这个,太荒谬了,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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