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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族长闻言怒了,拍桌而起:“如今是我们陈家的后辈被打死了,这事我们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否则大家岂不都以为我们陈氏是窝囊的软骨头?况且,原本这并不是我们陈氏一家的事,只是既然有些胆小鬼不敢行事,那便由我们陈氏自己解决好了。”
说着,他又转头去看会长,大声说道:“会长,各位兄弟,我们陈氏在各家族里,人数不算多,到时候若是惹下什么事无法善了,牵连了在座诸位,还请诸位多多担待了。”
王族长翻了个白眼,揪着胡子冷笑道:“既然知道自己会惹下些无法善了的事来,又何必一头热的往前冲?你白吃这几十年的大米饭了,脑子都老的转不动了,我看你这族长的位置,不如趁早让贤。”
陈氏族长气的灰胡子瞪眼,指着姓王的:“你个老匹夫,说的什么屁话,论年龄你还比我老三岁!你有什么老脸说这句话。”
眼看着这两位年过半百的族长要当场打起来了,会长又急又气,烦躁的直拍桌子:“你们都给我住嘴!”
两人不听,彼此的手指都要怼到对方鼻子上了,嘴里的咒骂不停。
而且没有人出面拉架。
会长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茶水四溅,这下总算消停了。
会长气的瞪着众人,骂道:“他们都要打起来了,你们也不知道去拉一下架?啊?”
这些人,就这人品,还当族长呢?
这能教出什么好的子孙后辈来?
难怪他们镇子这几十年来都没有出过像样的人才,原来问题出在上量不正下梁歪!
那几个族长心虚的摸摸胡子喝喝茶,都默契的不搭理这茬。
他们都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敢去拉架,可别架没拉成,自己被打趴下了,这又是何必。
架是打不成了,但是陈氏族长还是气愤难平,他对会长道:“会长,按理我该听你的,但是今日这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可是人命官司,官府不管我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便自己去讨说法,你也别劝我,没用,我们陈氏是一定要那群杂种偿命的。”
会长无奈道:“这事已经上报官府了,县里也很重视这件事,已经回信说会安排官老爷下来安置流民,只是县里的流民也多,具体可行的方法还没个结论出来,你就耐心等待几日,都当祖父的人了,切莫如那些后生仔一般,冲动行事。”
陈族长冷笑:“几日复几日,这官府的话,也就会长你会信了。”
王氏族长立马表态:“我也信的。”
陈族长一杯茶泼过去,怒道:“滚你娘的。”
王氏族长被破了一身水,怒了,两人又怼起来,摆出干架的架势来。
会长:“......”
其余人对视一眼,纷纷端起茶杯,喝茶喝茶。
各个家族的人商议许久,除了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之外,并没有商议个有效的结论来。
有主张开战的,也有主张等待官府支援的,还有的主张握手言和的,各人表述自己的观点,谁也不让步,争论不休。
毕竟现在的形式严峻,若是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可都是人命啊,谁也不想死。
只是如果不打,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混乱。
握手言和更不可能,他们不舍得割地出粮。
最好的办法是等待官府。
但是官府的人迟迟没有答复,不知道是真的兵卫抽调不开,还是不愿意出面接手这乱摊子。
族长们的争论陈世安懒得听,他来是为了找王明安。
王明安正站在角落里,垂着头一声不吭。
事情发展到这个底部,他难辞其咎,族长们是责怪他的,就连会长,如今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怒气。
虽然离开这里,他也有别的退路,但是目前来说,他还不打算离开。
陈世安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王明安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两人对视,随后,陈世安转身出门。
王明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陈世安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总没什么好事。
两个武馆之间争斗多年,连带着两个武馆的学徒们也站在了对立面。
他们二人竞争多年,但始终也没有挑明了说,表面上两人还是挺和气的。
虽然陈世安每次与他照面的时候都挺冷淡,但是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短短时间内,王明安想了几个可能,无非就是陈世安冷脸讽刺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事情。
不然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真要说的话,那八成得打起来。
陈世安沉着脸出门,拐进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巷子有些老旧,墙皮上布满了干裂泛黑的青苔,零星分散着一些儿童画上去的胡乱线条。
他就站在墙皮下的阴影里,朝阳初升,阳光掠过屋脊,却没能照亮这条窄巷。
王明安站在巷子口,有些警惕的看着陈世安,面上依旧带着惯有的笑容:“陈兄,找我何事?可是西区巡逻队出了什么事?”
陈世安面沉沉的看着他,脸色冷淡,眸中隐有怒火:“西区巡逻卫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王明安立即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小孩,好像就是西区的。
他遗憾的叹口气,又有些平淡的声音说:“陈兄倒是不必忧心,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当值,所以不算你的过错,你也无需自责。”
陈世安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显然王明安并不将这么一条人命放在眼里,他甚至因为陈世安来找他,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毕竟西区张家刚发生了这件事。
巡逻卫不过组建短短几日,陈世安所属的区域就发生了这两件大事。
不知情的人们光是看这两点,对陈世安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将过错怪在他的头上。
毕竟有时候,人们的怒火需要一个宣泄口,总要有个人来承担这些怒火。
王明安显然并不打算承担,并且已经在计划着将这锅扣到陈世安头上。
然而陈世安并不在意这些。
否则,他所能得到的,远不仅于此。
王明安至始至终都站在巷子口,并不打算进去。
他很警惕,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过陈世安,想着巷子外人多,那么多人看着,陈世安肯定不敢轻易动手。
所以他说话才这么肆无忌惮。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陈世安突然大步向他走来。
几大步冲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
王明安也是习武之人,这些年来操练的时候,也挨过打受过伤,练就一身抗揍耐疼的本事。
然而陈世安这一拳,却将他砸的五脏六腑仿佛碎掉了一样,痉挛似的疼,他闷哼一声,随即站不住,半跪在地上,冷汗如水般涌出来,脸色煞白。
他缓了好一会儿,倒换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抬头看着陈世安,脸上惯有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愤怒的盯着陈世安,脸色有些狰狞:“陈世安,你这是要撕破脸皮,跟兴德堂作对了?”
陈世安面无表情的说:“脸皮?你有这东西?”
说着,他又冷笑了一下:“兴德堂,我陈某还未放在眼里。”
相当初他上门踢馆的时候,兴德堂的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也就他们的师父能在武林协会的会长跟前装模作样的哭诉一番,除此之外也没有做什么。
也就王明安将兴德堂当回事。
陈世安看着王明安,想到陈家小孩年龄不大,却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而死,眼里的冷意都仿佛要淬成冰箭,将王明安给扎死。
王明安却笑了,他看着陈世安,意味深长的说:“你自然可以不将兴德堂放在眼里,但你就不想知道,钱威明为什么要将你赶出威义堂吗?”
陈世安眉头一皱,料想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王明安道:“还不是因为你胆大妄为,不将别人放在眼中?那你这般能惹事,武林的人全都知道了,钱威明那怕死,又怎么还敢收留你?”
虽然知道他这很大可能性是在挑拨离间,但陈世安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几年来,他经营威义堂,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也不是没有想过,武林那些人会在师父跟前说些什么。
但他始终认为,师父对他不满,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刘益的死。
陈世安冷脸看着他,突然走上前一步,猛然抬脚狠狠揣了过去。
王明安眼神一厉,毕竟也是习武的,伸手矫捷的避开了。
陈世安很快追了上去,一掌拍向王明安的面门。
两人便这样你来我往的打起来。
周围的许多人看见了,认出了这两人是两个武馆的大弟子,便都站在远处看热闹。
这种习武之人的对决,精彩程度堪比舞狮。
甚至比舞狮还要精彩,毕竟舞狮可没有拳拳到肉的搏斗,叫人看的热血沸腾。
两人打了上百回合,王明安颇为狼狈的后退,他被陈世安踹了好几脚,嘴里都有血腥味了。
身上更是到处都疼,他愤恨的看着陈世安怒道:“你今日发什么疯?”
他看着陈世安,有些恶意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媳妇呢。”
陈世安脸色冷如冰霜,暗沉沉的双眸中仿佛有海浪翻涌。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王明安,招式越发狠厉,步步紧逼。
眼看着王明安节节败退,已经快要接不住陈世安的招式了,突然有人横插进来,一手拽住王明安,将他甩了出去,一手则拦下了陈世安的招数,瞬息间与陈世安过了好几招。
这人熟悉陈世安的拳法,几招之间就将陈世安的拳法破解了。
两人停了下来。
陈世安抿唇,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良久,才垂头喊了一声:“师父。”
王明安伸出衣袖,狠狠擦了把脸,意味深长的看着钱威明道:“钱师傅,你们威义堂的徒弟真是名不虚传啊,招式之狠厉,真是步步索命,今日是王某自不量力,讨教了。”
钱威明面无表情的回头,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随即缓缓开口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狠厉的招式,只有庸碌无能的弱者,你会觉得他步步逼人,只不过是因为你不如他罢了。”
王明安闻言,脸色一僵,看着钱威明,半晌无言。
钱威明依旧没什么表情,那张脸上带着久居上位的肃穆神色,扫视王明安一眼,摇了摇头,说:“你太弱了,回去跟着你师父再多练几年吧。”
王明安:“......”
他愤恨的转身就走,心里想着这不愧是师徒,两人一样的叫人讨厌。
总有一天要将他们都踩在脚底下,到时候再看他们怎么狂。
钱威明羞辱了王明安一番,心里就没那么憋闷了。
兴德堂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虽然没去武林协会说,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他这种性格并不好,他以前不知道,后来看到陈世安和刘益都是如此,就发现这样带徒弟不对了。
陈世安跟他很像,许多事情都看的通透,但是往往不愿意说出来,只在心里计较,却又不当回事。
也懒得去经营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有些事明知道做了会得罪人,偏偏就要去做,完了还懒得修复关系。
钱威明心里叹气,看着陈世安,沉声道:“离开师门这才多久,便将师训不当回事了,你倒是好出息。”
陈世安抿唇,闷声道:“师父训诫,世安一世不敢忘。”
钱威明看着他:“不敢忘?你就当街斗殴,做意气之争?”
陈世安没法解释,他也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于冲动,今日他当街打人的事,估计已经传出去了。
他这些年来积攒的好名声估计会受到影响。
但他并不在乎。
毕竟已经定亲了,这终身大事有了着落,陈世安就突然有些无所畏惧了呢。
见他不说话,钱威明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些:“你回去吧,没有下次。”
陈世安想到自己昨晚让蓝晖他们借了武馆的武器,然后去牛角山防火的事,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件事。
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陈世安还是有些怕钱威明的,这是立即应道:“是师父。”
说完,他立即转身,大步走了。
钱威明看着陈世安离去的背影,久久没动。
他这个徒弟,从小就优秀,还很吃苦,有天赋,学什么招式都很快,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脾气硬,太倔。
将来去江湖摸爬滚打,免不得要吃许多苦。
刘益死了之后,钱威明才突然意识到,这些孩子出师后,不能一直留在身边。
他们若是一直呆在这方寸之地,心胸也就如这方寸之地一般小,眼里所见的,心里所想的,也就这么一点大。
他们没有出去见过广阔的天地,还以为自己争取的,费尽心机得到的,有多么重要。
总要出去打磨一下棱角,吃些苦头,看看这人间的世态炎凉的,钱威明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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