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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 樱树摇曳, 挂在枝头上的樱花飘落,如漫天飞雪,引得文人雅士们驻足欣赏赞叹。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湖面倒映着湖边的樱花树影, 清风吹拂,湖面泛起阵阵清波。
连甄与江城二人牵着手, 共赏这处美景。
他们的马车停得略远一些,连甄说要锻炼身子也不是说说而已, 下车后便一路步行至此, 打算先增加走路的路程来训练脚力。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操之过快反而没有帮助,因此连甄打算依自己的步调慢慢来。
一路上落英缤纷, 赏看之余,自己也不免遭落下的花瓣袭面。
白色的樱宛若冬日里飞舞的细雪,就这样落在连甄发上。
江城与她说话, 一扭头便看见连甄发边的白色花瓣,伸手替她取了下来。
连甄看见江城手里拈着的花,便知是发生了什么, 对着他就是一笑。
“这花似雪又似蝶, 落在发上, 白花花的,落得多了, 可不就像是一夜白首?”
江城被她的说法惹得发笑,温声说道:“那我也会在累积起来之前替你拿掉的。”
总不可能真的让她顶着满头的花。
想到那样的连甄, 江城又是一笑。
连甄看着他, 笑问:“怎么不是跟我一起头顶着落花哪?”
江城原先不解其意,忽地想到连甄方才说的,白色的花瓣落在头上极似白了头,蓦地一愣,终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轻轻摸着她的脸,拇指指腹磨蹭,连甄也会歪着头更往他手的方向靠近。
江城说:“何须花瓣相助?将来的我们,定会共白首。”
是真真切切迎来头发花白那日,而不是只有在这短暂的落花时节借着外物白头。
两人牵的手更紧了些,虽没再言语,彼此却都从对方眼里的笑意看出未尽之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用再三承诺,而是他们原本心中所愿,所以不用藉由言语相互倾诉。
袅袅琴音自不远处的楼阁传出,不需多言,两人互相瞧了一眼,便往琴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在一排排樱树之后,有座楼阁在樱树的簇拥中显得特别醒目。
树下乘坐许多雅士,闭目听着琴声品茗饮酒,而乐音便是自阁内传出。
往内一瞧,此处一楼座无空席,人虽多,但说话声都压得极低,比起谈话,更是专注聆听琴曲。
看着似与京城那处茶楼无异,只不过区别在京城茶楼喝茶的地儿在楼上,这儿反倒像是弹琴的人在高楼。
有小二瞧着他们像是外地人,趁着琴声稍歇时过来说上几句。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处茶楼极具隐蔽性,可以租下二楼的琴间奏琴,不论弹得是好是坏,人在二楼谁也见不着不是?加上这儿地方空旷,在楼上弹琴,琴音能传得更远,客官们可有兴趣一试?”
远远瞧着只觉这对夫妻衣着气质不凡,实际近看后一见着脸,店小二都呆好好一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在这儿许多年,形形色色的公子姑娘都见过,却没有眼前的这对来得仙姿玉色。
江城瞧见连甄跃跃欲试的模样,问她:“上去试试?”
他们出来这趟并没有带琴,算算时间,也是许久未曾抚琴了。
连甄本来想着江城会顾及她的手,他们此趟听听便罢。
一听他有让自己亲弹的心思,连甄自是点头,满心期待。
于是江城给了一枚银子:“租琴房。”
本以为这样便够,小二突然回过神来,误会了江城的意思,为难地道:“这……客倌您出手大方是大方,但我们这儿可没法包下琴房太久啊,每个人一天只能一曲的。”
他们虽也想挣钱,但也知道来的都是什么样的客人。
那些自诩雅士的,多是瞧不起铜臭味儿的,但凡雅事沾染上过分的银钱交易,那他们这茶楼在这儿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以正常价格下琴房都还尚可,人总是要餬口的不是?
可若茶楼贪财,肯让多付银子的人先行使用琴房,或是抚琴的时间加长,那那些常客肯定就得不依。
况且……
小二瞧了江城与连甄的手。
这些公子小姐,手指保养得这样好,又能奏出怎样好听的琴声?
若是难听的曲子奏了一天,那不光是客人都跑没了,只怕邻里都得过来抗议。
“那你说何时轮上便是,我们只弹一曲,不会为难于你,多的你收着便是。”
小二这回眉开眼笑,为他们引路:“多谢公子,那二位请随小的上楼等候。”
二楼也有一排供人品茶的雅间可稍作歇息,待时间一到,便有另外的小二带着他们至二楼厅堂。
其实也不过等了两曲的时间,算不得久。
连甄发觉这厅堂对外便可直接见到天空颜色,微风徐徐吹来,难怪乐音能传得这样远。
而堂里摆的也不只一座琴。
连甄拉着江城一同座在并排的座位上,同他商量:“夫君,我们共弹一曲,可好?”
江城自是应允:“你想弹哪曲?”
连甄喜琴,江城之后也会多做些不会给她手指造成太多负担的琴曲给她。
而这些曲子都是为连甄所做,并没有再次公开,所以只有夫妻二人知晓。
连甄想也不想,便道:“《繁花》。”
江城的琴曲每一首她都喜欢,一时之间要挑一首着实不太容易。
但刚刚一路走过所见的樱树飘落的花瓣,连甄便想到了这首曲目。
那时梁王府的院里被她种了许多花草,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她在繁花之中等待江城自宫里回来,江城当日所作。
江城点头应下,连甄选的曲总是最适宜的,他曾为她弹过琴,连甄也曾抚过琴音予他,但两人一起合奏一曲,似还是头一遭。
连甄琴音一出,江城紧接而后跟上,两段琴因由二合而为一,亦在主琴几段音中弹出几小节随兴发挥的音色烘托,来此听琴的文人纷纷歇了谈话的心思,越听眼睛越亮。
琴声若干枯的细枝历经严冬迎来暖春,枝桠冒出绿叶与花苞,在春风的吹拂之下缓缓盛开,伸展每一枚娇嫩的花瓣。
风吹过,花蕊摇摆,散出香气,引得蜂蝶争相采蜜。
众人听得忘我,谁也没在第一时间察觉琴音早已停歇。
终于有人喃喃低呼了一句:“甚妙!”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
“此曲曲风极似千山先生,究竟是何人所作?又是哪二人在弹?”
千山先生的名气之大,即便距离京城遥远的南方,也不乏有追捧的人。
《千山》《万水》之后,等了五年才有的《细风》,那么下一曲,难道又得再等一个五年?
不知谁笑笑地说了:“指不定弹奏的人其中之一便是千山先生呢?”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曲子乍听简单指法也不复杂,但要将简单的曲子弹出韵味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便并非千山先生本人所奏,那弹琴的这两人技巧也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这时候再上茶楼,人来人往,隐密性虽好,但弹出好曲的人是谁,要找便形同大海捞针。
雅士们扼腕,只有店小二一脸欲言又止兼欲哭无泪的表情。
两人合奏,方才上去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对客人。
早知他们能弹得这样好,别说一曲,弹一整天都行!
他叹口气。
只可惜那对神仙夫妻说到做到,真的只奏一曲,等他再上琴房找人时,他俩早已不见人影。
逆着人潮走的连甄与江城笑着走向马车,上车后连甄还掀起车帘瞧着都往茶楼行去的人们,笑言:“他们都在讨论刚刚的曲子和千山先生的关系呢。”
江城并不在意那个,他现在在意的另有他事。
他执起连甄的手,拿出请孙大夫配置的那盒膏脂为她涂抹按揉。
连甄看着江城将黑色的膏药抹在她手背上,再以指腹揉圈慢慢推开,对着他认真的表情说道:“要是千山先生的身份暴露,那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江城动作仔细,不光是将药揉散而已,也一下一下,替连甄揉着手掌和手指。
他的力道与膏药的热度让连甄整只手紧绷感都没了,一手结束便换另一只。
江城说:“暴露了,否认便行。”
他从未以千山之名示人,他只是江城,不是别的什么人。
替连甄涂完双手以后,江城却没有松手。
仍旧保持垂首的姿势,问她:“你希望我是千山,还是江城?”
连甄闻言一愣。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江城这是……自己醋自己?
连甄抿唇,险些失笑。
在尚未盖起的盒子中,连甄也挖了一小块膏脂,为江城抹手。
江城任她捣鼓,连甄则是边涂边说:“不管是另个诚哥儿,还是千山先生,或是梁王世子,都是名为江城的我的夫君。”
膏药很快被吸收,手上润泽却不黏腻,连甄扣住江城的手,笑着对他说:“这当中,哪个都是你,哪个我都喜欢。”
其他的身份都是自己喜欢上江城的因素,而这所有的要素都是江城此人。
她喜欢的,仅仅只是“江城”这个人而已。
听到连甄之言,江城终是抬了眼看她,眼神不再犹疑,交握在一起的手也反扣住连甄的。
江城轻轻应了声:“嗯。”
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的所有不安,连甄都能轻易就化解。
交握在一起的手扣得又更紧了些,每一天,他都在盼着,与她的距离能够再更近、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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