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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甚黑, 与白日所见全然不同。
航行了一段时日, 经过港都,他们这艘船需要停留几日稍作补给,这几天连甄他们也不会待在船上,找了间客栈住着, 确定好落脚处, 便往这城镇中最有名的酒楼前去。
头一回从船上走至陆地,分明脚下所踩已不是摇晃的船身, 而是实打实的路面,连甄还是觉得跟站在甲板上时没什么两样, 依然晃。
向来走路挺直腰板, 仪态绝不出错的连甄难得感到棘手。
她挽着江城的手, 步子一步三挪。
“怎么感觉还是跟在船上似的呢?”
他们一行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在岸边站了站, 直到搭上马车到了酒楼,才觉得状况好上些许。
白芷为他们倒茶水时特别激动:“这杯子终于不会倒到一半乱滑了!”
船上桌椅等物都是固定住的,但杯子碗盘可无法, 上一瞬好好摆在桌上的食物,下一刻就能因船身摇晃倾斜落在地上,白芷都为此吃过不少亏去。
连甄将她倒好的茶水一杯拿给江城, 一杯自己捧着, 笑言:“没实际乘过船, 都不知道单是倒茶水都是件极奢侈的事。”
白芷退下时还不禁点头,连向来稳重的她都有这番感触, 可见对船上生活有多不习惯了。
连甄觉着有趣,不习惯是自然的, 但出门在外, 本就没有事事都如常的理,否则这样出行也就失了一番乐趣。
他们在酒楼包了个雅间,船上的吃食起初几天有鱼虾甚是鲜美,但也最初那几日而已。
上好的佳肴,天天吃也会腻,何况是海鲜?
偏生新鲜的吃食除了直接从海里捞上来的以外,再无其他。
余下的都是可存放得较久的食粮,鱼虾以外的肉类是别想了,腊肉耐放还有点可能,但连甄不喜味道过重的肉品。
因此今天的这一顿,她可是期待了许久。
“想吃什么?”江城问道。
“想吃菜,还有海鲜以外的肉。”
江城笑着将味道清淡些的点了,看着都快忙不过来的小二身影,对连甄说道:“许是得等久一些,大船靠岸,估计船上的人都往这处来用膳。”
话才刚说完,小二就先送来一道炸汤圆前菜:“今日人多了些,这是小店招待,还请两位再稍等。”
“有劳了。”
碗里层层堆起的金黄色汤圆盛得满满当当,刚炸好的汤圆还冒着微微热气,江城夹了几个盛到碗里,嘱咐连甄:“小心烫。”
“好香啊。”
汤圆外围还沾了些许花生粉,一口咬下,外衣酥脆,内里软糯,加上花生的香气,明明只是道简单的开胃小菜,却已让连甄吃得满足。
甜而不腻,内外口感极富层次,炸得正正好。
江城看着她怕烫又想趁还热着时食用,笑着替她将汤圆舀起吹凉:“来,可别吃得太多,免得光吃了这些就已填饱肚子,后面真正想吃的菜品就吃不下了。”
连甄点点头,虽然很想再多吃几个,却也明白自己的食量,只得作罢。
她看着江城夹了一颗金黄色的汤圆送入嘴里,动作慢条斯理,即便只是在进食,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店小二说了得等,但他们吃了不到一半的前菜时,所点的菜品也陆续上了桌。
掀开蒸笼,热气升腾,连甄夹了一个灌汤包到江城面前的空盘。
一如江城熟知她的食量大小,她也知晓江城喜欢的口味。
“你别忙,就盛你要吃的便好。”
连甄听了此话,挑了挑眉,笑问:“那夫君你盛的那碗汤,可是自己要喝的?”
江城用勺子剥肉的动作一顿。
这鸡肉熬得软烂,瓷勺一划,鸡腿肉便能轻易与骨头分离。
他将骨头以筷夹离,将有肉汤的那碗递给连甄:“自是给你喝的。”
连甄笑笑地盯着他瞧,江城认栽,夹起连甄刚给他的灌汤包:“我吃便是。”
见他真咽下了,连甄才心满意足舀了鸡汤喝。
喝完尚烫口的一口汤,连甄舀着汤让它稍微散散热意,方好入口。
边舀她边说道:“夫君想为我做什么,我自然也是的,一切都是出于我本愿,我接受了,那么夫君也尽管享受便是。”
类似的话连甄说过许多遍,而江城总是希望她能被动接受自己释出的好意,却忽略了他想对连甄好的这份心思,连甄也同样对他抱持着。
但他仍觉不够。
越是靠近,越是贪婪。
曾经江城只希望能常伴她左右便好,相处的时间一久,他奢求的便变得更多。
连甄知道了他所有身份,愿意接受他,也待他好,或许心中也是有他的。
而她总是最清楚要如何才能安抚他所有不安的心绪。
可也正是这股游刃有余,让江城隐隐感到心慌。
就好像……会为对方的一颦一笑动摇的人,只有自己似的。
江城握住筷子的手收紧,尽量不让面上露出任何端倪。
是他自己胡思乱想,总不能每次都招得连甄来哄他。
为她夹了一筷子嫩绿的花菜,江城温和对她笑着。
被连甄知道自己总这样,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总会惹她厌烦的吧?
江城眸色一暗。
他不想被她厌了。
一顿饭吃完,几人准备离开酒楼。
从阶梯下来往后走,便可直接到马车停放处。
届时可直接上车离开,不需再经过人潮众多的大堂。
一楼大堂并没有做出隔间,连甄他们在等马车行驶到门口时,堂内用膳的客人谈话声他们多少也听了个几成。
“边关又打了个胜仗!听说那些蛮子兵分两路,趁着主力军队同他们交战时,又偷偷派了一队人马打算奇袭边城!谁料,边城有个杜娘子在,领着一群娘子军,竟也成功等到军队回援,给那群蛮子来了个夹击!蛮子们输得那个惨烈啊!”
连甄一顿。
谈起边关的消息,又有女子是杜姓,率领其他平民一同抵御外敌……这听起来,似有几分那人作风。
江城见连甄留心,特意说了:“你猜的没错,是表妹。”
“真是惠安哪……”
连甄是知道杜惠安随军去了边关的。
知道这消息时,她与江城已不在京城,她很讶异杜惠安所做的决定,却并不感到意外。
她每次做出的选择,总令连甄惊叹,佩服不已。
那些人尚在聊着边关战况相关,说到的只有胜利的表面风光,却从未提及那些御敌的每个人身上负伤没有、打得是否艰辛。
回客栈的路上,连甄心不在焉。
她想到此前宜王那起事件,以假药材牟利,而边关的将士们却无辜受害。
他们忙着打仗,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辨别药材?
在边关,粮药最是短缺,路途遥远,有得用已是幸事,哪还会在乎真假?
可真食用了,那影响可非同小可。
她不像杜惠安,没法亲自上阵领着姑娘们抵抗外敌,但,应当也有她自己能做的事情才是。
连甄让佩兰去采买一些笔墨纸砚,买回来的纸再帮她裁成如册子一般的大小,江城瞧着她在那样小的一张纸上作画,问她:“在做什么?”
她在纸上画了一节一节极似细竹的图样,除此之外还画了其剖面,切面除中央一个较大的孔以外,另有数个小洞环状散开在外圈形成一个环状。
江城见了便晓得连甄所画并非竹,只是不明白她为何画此物。
“怎突然画起了白茅根?”
此药能清热止血,江城翻看过许多次医书,自也将其特征记了个仔细。
被认出来,连甄很是高兴:“看得出来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不好辨识该如何是好呢。”
连甄换了一张白纸,继续在上头画另一个。
“我想着之前的假药,若是军中有那么几个人能分辨真假,那兴许不会导致那般严重的后果。”
她无法成为杜惠安,但,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那些士兵们。
“我想着把常用的几味药材特征画出来,编列成册,送到边关去,也算尽了一些棉薄之力。”
将士们保家卫国,浴血奋战,才能让他们有这样安稳的生活。
连甄不晓得此举成效如何,但,能帮上一点忙,那便好。
江城闻言,思量了下,也觉得这主意甚好。
“此举极好,我去信陛下,想必他听了也会高兴。”
那起事件让永平帝极其震怒,即便直至今日再提起宜王,永平帝也无法原谅。
爱民如子的帝王倘若听了这事,心中大抵也能舒心许多。
江城决定写信之前,不忘对连甄说了句:“你画出一样后,交给别人照着描绘便成,你自己的手稿可得留着,不好外流。”
就算已嫁做人妇,但要给兵士们看的图册到底也不好出自一女子之手,男女有别,规矩礼仪自不能忘,江城也有自己的私心在。
连甄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笑着逗了逗他:“夫君可是醋了?”
本以为江城会红了耳根别开目光,但今日他只是顿了顿,似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作罢,只轻声回了一句:“……没有。”
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朝夕相处,连甄从他的语气就能听出他不对劲。
放下笔走到江城面前,连甄伸手捧着江城的颊:“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在酒楼那会儿就这样了,她还以为是江城累了呢,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江城叹了口气,跟着抚上连甄手背,将她的手轻攥在掌中,捉着,然后侧过头,一吻。
“只是我又想多了罢了。”
他费尽心机,想着千方百计地对连甄好,这样在连甄心中,他的份量是不是就能更重一些?
能让她全心全意,只看着自己一人?
……
他们在客栈里住了几日,这些天连甄总是忙着绘制图册,倒也不会闲着无事可做。
她将新画好的手稿交给白芷,问道:“世子呢?”
白芷回道:“刚接到京城那儿的来信,出自圣上之手,世子不好耽搁,许是正看着呢。”
连甄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去寻他,这些交给你们了。”
白芷欢快应下。
连甄笑笑,自从做了这个决定以后,每个人都相当上心。
丫鬟护卫们擅绘图的就帮着描稿,不会的就帮着裁纸磨墨,一听见可以为边关将士出一份心力,所有人都很愿意帮忙。
他们人多,直接租下客栈一处院子,除了带厢房厨房与花厅外,还有书房可供使用。
连甄往书房的方向去寻江城。
她总感觉近日的江城有些古怪。
江城为人正直,有什么问他他都会直说,可连甄察觉他不对劲的当下曾问过,江城说只是自己多想,便转移了话题。
当时连甄在忙,瞧他表情如常也不觉得有什么,想着等他愿意说了再告诉她便是。
可一等再等,江城如往常那样待她好,连甄却总感觉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等也等不到答案,那连甄便自己去寻问题的因由。
书房门口两名护卫,见到连甄过来,均是行礼对她唤了声:“世子妃。”
跟了他们一路,护卫们也知晓江城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不需通传便可自在去到各处,哪怕是书房这样的重地,江城也从来不会限制连甄出入。
护卫掀帘,连甄端着茶水款款走入。
坐在椅子上敛眸阅信的江城眉头微蹙,看着似有几分为难,连连甄进来他都没能即时注意到。
怕忽地过去惊扰了江城,连甄先出声唤了他:“夫君?”
江城这才将视线从信件中挪开。
他起身朝连甄走来,一手接过她手上的托盘,另一手牵着她到榻上坐下。
“怎么过来了?都画好了吗?”
两人坐下后的第一件事,江城就是先为连甄揉了揉手。
画图稿的这几日连甄虽并未说过什么,但长时间拿笔绘图,手指与手腕不可能毫无影响,所以江城这几日一得空,与连甄坐在一起时,他总会像这样替她按一按手。
“都画好了,让白芷他们几个照着样子描呢。”说完才问着江城有关京中的事,“是陛下给的回信吗?信上说什么了?我刚瞧你的脸色不甚好,出什么事了?”
以往接到信件,即便是面对繁重的公事,江城也都是表情淡淡,不曾觉得困扰。
但今天他却罕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可是鲜少有过的,也因此连甄才会多问一句状况。
江城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有些迟疑,最终轻叹了一声,娓娓道来:“陛下赐下了一批粮草与药材到边关,正在路途上,图册若是完成也能一并送去,只是……”
连甄看着江城,静待他的下语。
“只是?”
江城握着她的手,垂眸说道:“陛下说希望能派人一同至边关,去讲解图稿上的药材差异,如此更能让不识字不懂药的士兵们明白,于是同我问我这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他们现在待的地方距离边城算不上太远,真要说的话,连甄亲绘出的图,与江城积累的那些药材知识,他们二人无疑是最适合的。
江城没有说得太明白,但连甄稍想了下,反问道:“由我们亲自过去,不妥吗?”
他就知道连甄不会推托。
面对连甄的发问,江城沉默。
她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江城轻声对她说道:“可以的话,本不想带你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离战火那样近的距离,江城向来护着连甄,怎会领着她往风险那样大的地方去?
永平帝也是知晓这事,才没有直接就对江城下令,要他们夫妻俩前去。
所以看到信件时,江城才会那样迟疑。
他素来果决,唯有遇到连甄的事,才会犹疑不定。
闻言,连甄笑笑,反握住江城的手。
“边城不比我们此前游历过的任何地方,我知你担心,但既然咱们就是最恰当的人选,身为陛下的子民,我们也能为他分忧。”
这点江城也明白。
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人,他定是当机立断即刻就往边城前去。
但,有连甄在,他怎忍心将她置于险地?
江城有他的顾虑,而束缚住他手脚的,正是自己。
连甄坐正了身子,两手牵着他的,正视着他的眼。
“我知夫君为我担心,我也不是不害怕,边城是要紧的地方,寻常时候我定不会主动要求前去,但眼下不同。”连甄试图说服他,“此次乃陛下所求,又是为国为民之事,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得冒着风险前去──当然,要去的是随时都会引起战事的地方,那必不可能同从前那样出行,定是得做足准备才好,夫君难道觉得我是容易惹事之人?”
江城当即否了这个说法:“那怎会?”
连甄要是容易惹事,那全天下他大抵是找不出守规矩的人了。
他的回话在连甄意料之中,连甄笑笑:“所以啊,我们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做好,这样既完成了陛下的请托,我们在边城待的日子也不算太长,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连甄好说歹说,才终让江城点头同意。
虽说知连甄向来识大体,但江城还是不忘多嘱咐了句:“届时到了边关,你切不可离我左右。”
连甄展颜一笑:“那是自然。”
事情已经敲定,江城便立即去信京城,而连甄也差人退了船票,开始收拾行囊。
要往边关去,那自没法再走海路,白芷她们一众丫鬟一听可以不用再坐船,均是舒了口气。
连甄倒是无妨,海也看了,船也搭了,不论是陆地或海上,只要能同江城一起,去哪儿她都不打紧。
不过前去边关之前,有件事还得同他说开。
出发前一晚,江城一如既往在替连甄揉手。
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夜里屋内只燃了少数几盏烛,烛火摇曳。
连甄很喜欢每日夜里这样的时候。
他们有时边按手边谈天,有时便这样只静静按着。
江城按手会控制力道,不会弄疼了连甄,也按得极其仔细。
他垂眼,目光专注盯着自己连甄的手,而连甄则是瞧着江城的模样,看得目不转睛。
江城因打小调养身子养出的习惯,即便病愈,对人对事也向来淡然。
可唯独只有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江城的眉眼总是会柔和许多。
然,近日他面上,看着自己时,总是增添了一股愁绪。
连甄此前问过,江城却未对她详说,似想试着独自一人解决。
但连甄等了几日,江城神色举止依旧没有转好,他这样,着实也令她担心。
江城替连甄按完,正欲收手,连甄却拉着他的手,没让他收回。
他抬眼,与连甄对视,眼中写着疑惑。
连甄不待他发问,便扣着他的手,问他:“夫君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江城愣住。
他该说什么?
连甄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边玩边问:“前几日我问过夫君,但夫君当下只说是自己多想了而已,然而这几日我瞧着,夫君似还未想出个头绪,我在想,夫君就不能说出来,让我一起替你出出主意吗?”
江城这才知道,原来连甄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抬手,轻揉了连甄脸颊,有些歉意:“抱歉,让你担心了。”
明明是最不希望惹她费神的,到头来还是演变成这样。
连甄尚在等他回复,江城原觉有些难以启齿,可看见连甄担心得连柳眉也轻轻皱起,抚着她脸颊的手往上挪至眉心处,伸手想为其抚平。
“你总能冷静地与我相处,我偶尔会觉得……我俩之间,似乎只有我一人会为你的事感到情绪起伏而已……”越说江城自己越听不得,分明他年长连甄三岁,却在纠结这样的事,咬牙轻叹,“是我胡思乱想,本不想让你知道,招你烦心的……”
终于听见江城心中真正所想,连甄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因此烦心,夫君大可不必有此顾虑,我更担心的,是你将事藏在心里,不肯同我诉说,那我才真正烦忧。”她笑笑,“所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可别直接闷在心里了,说出来,让我知道夫君的想法,我才能知道我的心意有没有被你知晓。”
江城不解其意,而连甄无奈笑了下:“会因对方的事感到心慌的,并不只有夫君一人而已,我也是的。”
听了连甄此言,江城表情很是意外。
连甄笑着详说:“是我自小习惯装成冷静的模样处世,这才让夫君有此误解。”
她早已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在闺中时并无不妥,却没料到这样的性子,反倒是引起江城不安的因素。
思及此,她想了个法子。
与江城交握的手尚牵着,她牵引着江城的手,慢慢往自己的心口压上,然后用力一按。
“我的心里慌不慌,夫君若想知道,直接确定便是了。”
连甄面色微红,半垂着眼,可拉着江城的手却很是坚定。
江城眼眶一紧,被连甄捉着的手僵着,完全不敢任意动弹。
偏连甄还使劲往下压,让他的掌得以紧贴在她心口处。
一下又一下,连甄的心跳速度加快,如若擂鼓。
江城着实没有想到连甄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明。
他想缩回手,哑着声说道:“……我明白了。”
可连甄没放,反而压得更紧,问他:“真的?”
江城呼吸一窒,连甄则伸出另只手,贴着江城心口。
她咬着唇,顿了顿后,才轻轻开口。
“我们二人,心脏跳动的速度,一样快呢。”
江城闭眼:“是啊。”
他一把将连甄揽入怀中。
是他庸人自扰。
以为只有他一人在朝对方的方向前行,殊不知连甄也同样朝他走来。
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情绪被牵动着,而是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连甄以她的方式在告诉他,她早已把他放在了心中,是他迟迟未发现,还拘泥于自己的私心。
江城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一些。
紧到一丝空隙也无,江城犹觉不够。
想把连甄揉进自己骨血,紧紧相依。
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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