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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并且是一起非常惊人的谋杀案。我知道这类案件你是非常感兴趣的,要是你可以亲自去阿倍尔多塔一趟,能给我们提些意见,那就太感谢了。我们监视这个米尔沃顿很长时间了,说实话我们知道他是一个恶棍。我们也知道他有一些用来勒索的书面材料。杀人犯们把这些材料全给烧了,也没有拿任何贵重物品,所以犯人很可能是那些有社会地位的人,杀死他的目的也就是防止文件流传至上流社会。”
福尔摩斯说:“那按照你说的这个意思,也就是犯人不止一个人?”
“是的,应该是两个人才对,差一点就把他们抓住了。他们留下了足迹,并且知道他们大概的外貌,我们有八九成的把握可以查出他们。第一个人行动非常敏捷,第二个被一个花匠的学徒给抓住了,但是他挣扎着逃跑了。这个人中等身材,身体强壮,方下巴,脖子很粗,连鬓胡,戴着面具。”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仍然觉得这个外貌很模糊,就好像在讲华生一样。”
雷斯垂德也打趣道:“对啊,我这描述的就是华生。”
福尔摩斯说:“雷斯垂德,我觉得这次我没法帮你了。我知道米尔沃顿这个家伙,算是伦敦最危险的人物之一了吧?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我看来很多事情是法律也无法干涉的,在一定的程度上私人报复也是应该被允许的。算了,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我的同情心是在犯人这边,而不是被害者,所以这个案件我不会去办理。”
由于我们亲眼目睹这桩惨案,那天上午福尔摩斯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沉思之中。我有过这样的印象,从他困惑的眼神和他心不在焉的态度看来,他好像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在我们吃午饭时他突然大声说:“天哪!华生,我想起来了!戴上帽子跟我走!”
他迅速走出了贝克街,来到牛津街,继续朝前走,然后到了摄政街的广场那里。在左手边的一个商店橱窗里,在里面放的照片全都是当时著名人物和美人。福尔摩斯的眼睛盯着其中的一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位神色庄重穿着朝服的皇族女人,高高的镶着钻石的冕状头饰戴在她的头上。我仔细看了看那鼻子,那浓眉,那端正的嘴,还有那显示出刚毅的下巴。当我读到这位妇女的丈夫,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和贵族,并且有着古老而高贵的头衔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我们对望了一眼,当我们转身离开橱窗的时候,他把一个手指放到嘴唇前,示意我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六座拿破仑半身像
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先生已经把每晚到我们这里来坐坐当作是一种习惯了。福尔摩斯也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因为这能让福尔摩斯了解到警察总部在做些什么。福尔摩斯总是用心听着这位先生所讲的有关办案的细节,同时也凭借自己渊博的知识,不时给对方提些意见建议什么的。
一天晚上,雷斯垂德在讨论完天气和报纸后就不停地抽着雪茄,什么也不说,福尔摩斯有些着急地望着他,问道:“现在还有什么不同一般的案子吗?”
“啊,福尔摩斯先生,嗯。没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
“那么你跟我说啊。”
雷斯垂德笑着说道:“好吧,福尔摩斯先生,也没什么好否认的,确实我心里是有些事的。可是它实在是太荒诞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麻烦你。从另一方面说来,事虽小但着实是奇怪。你对一切不同寻常的事情都感兴趣,这我也都知道。不过我认为这件事可能和华生医生的关系更密切一点。”
我说:“疾病?”
“起码可以说是精神有问题,而且是奇怪的精神病。这样的事你能想到吗?都这个年代了却有人非常讨厌拿破仑,一看到他的像就要打碎。”
福尔摩斯仰身躺靠在椅子上,他说:“这就不关我什么事。”
“是的,我也是已经说了不关咱们什么事。但是,当这个人破门而入要去打碎别人的拿破仑像时,好像就不应该仅仅把他送到华生医生那里了,而是直接送到警察局了。”
福尔摩斯又直了直身子说道:“抢劫?这下就有意思了。你把详细的情况说来听听吧。”
雷斯垂德拿出他的工作日志,打开看了看,以免一会儿讲着漏了什么东西。
他说:“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四天前。事发地点是在冒斯·贺得逊的商店,他在康宁顿街有个卖照片及雕像的分店。店员刚离开柜台不久,就听到撞击的声音,于是马上跑回了店铺,在门口发现一座和其他艺术品一起摆在柜台上的拿破仑像已经被打碎了。他冲到街上,虽然有过路人注意到了有人从店铺中跑出来,但是这个人却一直没有被找到,而且这个流氓也没有被人认出来。这就跟平时时常发生的大多数的耍流氓案件差不多。事情的经过也完整地告诉了巡警。事情不大而且石膏像也不值钱,不值得我们去专门调查。
“但昨天晚上发生的第二个案件就比较特殊了。在康宁顿街,离冒斯·贺得逊的商店有二三百米距离远的地方,住着著名的巴尔尼柯医生,泰晤士河南岸的很多人都会去找他看病,住宅和主诊所在康宁顿街上,但是在距离这里两公里外的下布列克斯顿街还有一个分诊所和药房。这位巴尔尼柯医生由衷地崇拜拿破仑,他的家里充满了有关这位皇帝的书籍、画像还有艺术品。不久以前在贺得逊的商店里买了两座拿破仑半身像的复制品,这个头像很有名,是著名的法国雕刻家笛万的作品。一座他放在康宁顿街住宅的大厅里,另一座放在下布列克斯顿街诊所的壁炉架子上。好,早上他下楼后大吃一惊,有人在夜里闯入他家,不过除了安置在大厅的石膏头像以外什么都没有拿走。而那座石膏头像已经变成了碎片安静地躺在花园的围墙下。”
福尔摩斯揉搓着手说道:“这倒是真的新奇。”
“我就知道你肯定感兴趣,还没说完呢。巴尔尼柯医生十二点的时候到达了自己的诊所,刚进屋就看到了散落的半身像碎片和开着的窗子,你能够想象到他该有多吃惊。半身像的底座都被打成了细小的碎块。两处都没有明显的迹象可以让我们查到这个搞恶作剧的人,或者也可以说是这个疯子。福尔摩斯先生,事情经过大概也就是如此。”
福尔摩斯说:“事情的确是非常的奇怪和荒诞。请问这三个半身像,是不是都是根据同一个模型复制而来?”
“对的,全都是用的同一个模型。”
“这样打碎半身像的原因就不是因为痛恨拿破仑了。我们知道伦敦市内每个皇帝的塑像都有成千上万个,无论哪一个反对这个皇帝崇拜的人,都不应该是只从这三个塑像入手去反对。因此对这个案件的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雷斯垂德说:“我也这样想过。可是,冒斯·贺得逊是伦敦市区唯一的一个塑像供应者,这三座塑像在他的店里摆放了很久。所以,尽管如你所说,有成千上万个皇帝的塑像,不过这个区很有可能只有这三个的啊。所以,这个疯子就从这三个像开始入手了。华生医生,你是怎样想的呢?”
我回答:“偏执狂的表现是各种各样的,并且没什么限制。有这种情况,也就是被法国当代心理学家们称作为‘偏执的意念’的,它的意思是说只在某些小事上有固执的想法,而在其他的方面则是完全清醒。要是一个人因为拿破仑的事迹读得过多,印象变得太深刻了,又或者是当时他的家庭给他留下的有关当时的战争的偏执思想,就完全可以使他形成一种‘偏执的意念’,在这意念的影响之下,他就会因自己的幻象而变得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福尔摩斯摇摇头说:“华生啊,这样的解释还是行不通的。因为不管‘偏执的意念’产生了多大的影响,都不会让你的偏执狂患者不畏艰辛地去找到石像所在的地方。”
“那么你又做何解释呢?”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是发现这位绅士的这些不可理喻的怪癖行动也都是遵循着方法的。例如,在巴尔尼柯医生的大厅里,他知道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会惊动这个家的家人的,而在诊疗所,就不用担心这个危险了,在原地就把半身像给打碎了。这看起来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实际经验告诉我们不能把这些琐碎的小事看成是无关紧要的。华生,你还记得在阿巴涅特家里发生的小事是为何会引起我的注意的吗?不过就是看到了在热天芹菜在黄油里可以下沉多深而已。雷斯垂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对这三个破碎的雕像一笑置之,要是你会告诉我这个事件的新发展的话,我会对你深表谢意的。”
福尔摩斯想要知道的事情发展比他所预想得更快,也更加惨烈。第二天早晨我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福尔摩斯立刻走了过去,手拿着电报大声读了出来:
“立刻到肯辛顿彼特街131号来。——雷斯垂德”
我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任何事都可能会发生。但我猜应该是半身像事件的后续发展。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打雕塑的朋友肯定已经在伦敦各处活动了。桌上还有咖啡,华生,我已经叫了辆马车,我们动作要快些!”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彼特街,这是一条死气沉沉的街道,临近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这里最漂亮的房屋是131号,而且这房子也很坚固。马车刚到我们就看到了在围栏旁拥挤的人群。福尔摩斯一边穿过人群一边在嘴里发出嘘嘘声:“天啊!再怎么说也是个谋杀案啊。这下伦敦的小报童可要被围堵了。瞧着死者伸长着脖子,蜷缩着肩膀,这要不是暴力还能是什么?华生,这又是怎么回事?上面的台阶已经冲洗过了,其他的台阶又有什么用?哦,倒是有不少脚印!喏,雷斯垂德就在门口那里,一会儿我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位警官神色非常严肃地迎接了我们,带着我们去了一个起居室,看到了有一位衣着邋遢的老者,穿着法兰绒的衣服,正颤颤巍巍地来回踱步。雷斯垂德为我们介绍了这位老先生,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中央报刊辛迪加的贺拉斯·哈克先生。雷斯垂德说:“依然是半身像。福尔摩斯先生,你昨天晚上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所以我想你会很高兴来这里。现在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谋杀。哈克先生,请你把这事一字不漏地告诉这位先生。”
哈克先生说:“这件事可不同寻常。我一生都在收集别人的新闻,而在我身上现在却发生了一件真正的新闻,于是我就糊涂了,心情也不稳定,连一个字都不会写了。如果我是记者的身份的话,那么我就得采访一下我自己,还要在晚报上写上两栏的报道。事实上,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也的确对很多不同的人做过报道,可是今天我却无能为力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过你的名字,要是你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没有给你白讲了。”
福尔摩斯坐下来安静地听着。
“事情的起因,好像就是从那个半身像开始的。这是我在四个月以前从高地街驿站旁边的第二家——也就是哈定兄弟商店——买来的,价钱很便宜,买来之后就一直在屋里放着。我一般写稿能写到半夜,今天也是如此。大概三点的时候,我在书房里忽然听到楼下有声音。我就注意地听着,可是又没有声音了。于是我想这一定是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五分钟过后,突然有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福尔摩斯先生,那声音可真是可怕极了,只要我还活着,那声音可能会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当时我就吓呆了,直愣愣地坐了两分钟,然后就带着通条下了楼。刚走进房间我就看见了窗户开着,壁炉架上的半身像不见了。我还真弄不懂强盗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也就是个石膏像而已,不值什么钱。
“您也一定看到了,不管是谁从这扇打开的窗户迈一大步就可以跨到外面的台阶。强盗显然也是这样做的,于是我打开门,摸黑往外走,没想到我差点被一个死人给绊倒,尸体当时就是横在那里。我匆忙回来拿了灯,这才看到躺在那里的那个可怜人,周围有一摊血,脖子上有个大洞。他脸朝着天,膝盖蜷曲着,大张着嘴,样子可真是吓人。我觉得我以后肯定还会梦到他。后来我就吹响了警哨,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我一定是睡着了,我醒来之后,已经在大厅里了,这位警察就在这边看着我。”
福尔摩斯问:“这位被害者是谁?”
雷斯垂德说:“没有可以表明他的身份的东西。尸体已经运到殡仪馆去了,到目前为止就他的身份问题没有任何线索。他可能不超过30岁,身高体壮,肤色也发黑,穿得也不是个样子,不过说来也不像是个工人。在他身边的血里有一把折柄的牛角刀。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凶器,还是死者的遗物。在他的衣服上也没有名字,一个苹果、一根绳子,有一张值一先令的伦敦地图类的东西,对了,还有一张照片。这是照片。”
显然是用小相机照出来的。照片上的人神情很机智,口鼻也非常分明,而且向外凸得特别厉害,就像狒狒那样的。福尔摩斯在仔细看过以后问:“那座半身像是怎么回事?”
“在你来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在堪木顿街的一个房屋里发现了那个半身像,已经被打得粉碎。你要去看看吗?”
“对,我是要去看看。”福尔摩斯查看了地毯和窗户,他说:“这个人动作特别敏捷,腿也很长。这窗下地势也低,跳上窗台需要很麻利才行,从窗口跳出去就容易了。你愿意和我们出去看看那个半身像吗,哈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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