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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房间的时候, 甄甜都还没有再收拾, 直接被殿下丢到了床榻上。
甄甜有些心虚，看得出殿下现在还是生气, 只是碍于之前在外面不太好收拾她，现在回来应该就要找她来算账了。
她想得没错，她被丢下来之后, 殿下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眼底发沉，声音更沉：“教你符咒, 并非是让你用在自己身上。”
“……”
殿下垂眸看她, 声音依旧平和, 甄甜却分明感觉到他语意的慎重：“何故？”
甄甜垂了垂眼，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那时候是怎么做到的？其实一开始和殿下说的也没错，的确是为了震慑那个鬼王, 以为她怕死吗？其实甄甜还真的不怕，也只是为了让鬼王知道，用死亡不能要挟她, 被那个恶心的东西碰见, 她还真的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是这个不是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
虽然那时候她也知道, 鬼王不会让她去死的, 但是的确她看轻了自己的生命。
她晃了晃神, 抬头望向殿下。他一声玄衣广袖, 这样正在她面前, 隔绝了她周遭的视线，让她只能看见他。他眼底有星河辽阔，也有江海苍茫。方才他那一剑凛冽的光芒，仿若也在她心底破开了一道口子，有源源不断的东西涌了进来。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可是朔秋不一样，他一定很明确，身负责任，也知道未来。
甄甜从小的教育都是都是不会的东西也要努力学习做好。但是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一开始她填的志愿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觉得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为了工作，为了谋生，都会克服的。
在遇见殿下之前，她也真的这么一直以为。
但是后来，她越来越开始考虑，自己喜欢什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抬起着头看着殿下，面对他漆黑的眼睛，心中的想法一不留神就从冒了出来，有些轻，也有些发颤：“殿下……你有没什么喜欢的东西，觉得为这些，一定要好好活着呢？”
想不到她会突然说出这句，殿下微微一愣。
甄甜有些茫然：“我喜欢……喜欢画画。我只是觉得画画很有趣，能画出自己心里的东西很意思，但是画画不能让我觉得我一定要活着。”
“我还喜欢出去旅游，但是没见过的风景也不知道哪里好，这样也不足以支撑为了旅游一定要活下去。”
“到底为什么要无论如何，费劲万难，都要活下去呢……”
说到后来，甄甜声音也来越低，也不指望他回答了，说完这些，她都觉得有些嘲讽，自己是疯了才会和他说这个问题。人世的纷杂和那么多求得不得的愿望，他这样看尽了天地变换，日月轮转的神仙怎么会理解一个蜉蝣的朝朝暮暮。
她抓了抓头发，离着他远了一点，但是胸中却莫名涌上酸涩，眼眶也有些发热，也不是眼中睁久了的酸涩还是她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后面殿下的声音，有些发沉：“……不想好好活着？”
甄甜一愣，然后就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不想活太久，过去我就在想我这一辈子，反正也不会结婚……”说到这里她卡壳了一下，看着殿下没什么反应，再心虚接了下去，“……我是说，那时候我想着反正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活太久还没有钱很累的，不如看完了想看的，玩想玩的，然后就差不多了。”
殿下问她：“那你可有喜欢的事物？”
甄甜认真的想了想：“没有了，喜欢是说说而已，没有构成活着的理由。”
顿了片刻，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头发覆上了一只手，然后就被他抱在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擦过他的微凉的头发，温暖滚烫见她包裹。
甄甜有些愣住。
他们间有过亲吻，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纯粹的拥抱。
不带欲望，只是抱着她，甄甜伏在他怀中，像是有些愣，之后就就有些想哭，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殿下压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里，一手就揽着她的腰，气息将她丝丝缕缕的包裹住。
虽然那时候她醒了过来，但是他那时候就发现，她的求生意志太薄弱了，如果自己稍稍再晚一点，后果真的无法估计。起先他不太明白，现在听完她这一番话，他总算明白过来。
但是甄甜说得这个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发现。虽然她过往他无法参与，但是却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成长，等待着她的长大，他知道过去她过得不太好，却没料到，她会是这样想。
顿了很久，殿下终于开口。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殿下轻轻抱着她，把她也在床榻上，在她耳边的声音比他的动作更轻。
甄甜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什么活着，其实他也没办法回答她。
他出生的时候，方壶倾覆在即，父君也母亲相继羽化之后，他便担起这个重则。他得要让方壶的遗民活下去，这是与生俱来刻入骨髓的责任，与他的一切息息相关，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说的这个问题。
况且，每个人意义都不尽相同。
但是，她如果喜欢丹青，他可以带她去看尽世间风景，绘诸笔下；她渴望飞翔，他也可以带她远离尘世，乘风破浪。
这个东西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他们还可以有很多时间，他也可以陪着她找到。
朔秋看着她因为迷茫而失焦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来，在过去那种事情的时候，她极少会睁开眼睛。
其实一开始他不觉得有什么，至于到了后来……他才生出了一种难以描摹的愉悦，想看见她更多的表情，所以后面才翻来覆去的折腾她。
她就哭得更凶。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动，就在把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这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但是，之前虽然她没有拒绝，但是他也依然能看出，她都是咬牙承受，像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酷刑一样。除了后面真的扛不住了，其他时间都是咬牙一声不吭的。
虽然他不说……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这个事情的。
甄甜当然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她现在还在想着殿下之前的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但是如果只是“想”她有许多事情，那什么样的“想”才能被称为意义？
“好好修行，好好活下去，总会有的。”他俯下身，呼出的热气拂在她耳畔，惹她一个激灵。
……这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她剥光了。
甄甜脸上一红，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活下去？
听到这里，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他有些发沉的眼睛，怎么是陪着他呢，她就算活得在努力，也不可能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吧。
……
这一次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甄甜却说不太出来，只有不由自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随着他的动作落下。
这时候的殿下没有了平时日清冷淡漠的样子，她被他按在床铺上，不让她退缩，迫使她抬头看他，依旧强势得将她禁锢生下，让她避无可避。
她的声音发抖带了一点哭腔，视线模糊成一片，他却牢牢按住她的腰，力道分毫不减，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
甄甜抓着床边的栏杆，拼命的把自己往上顶，却又被他掐着腰，带着她再往下。
她退一分，他就进一寸。
最后甄甜真的忍不住了，哭着在他身下挣扎，伸手想去推他，就算再羞于启齿现在也没办法了：“不行了……真的不可以了，唔！”
她的声音止在他的亲吻中，自己推他的手也被他扣住，以绝对强势的力道束缚在头顶，他掌心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随着他的动作，她觉得自己的腿和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跟别提难以启齿的那一处。
一派狂风暴雨中，殿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甄甜抽抽嗒嗒不敢看他，只能闭上眼睛。
殿下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了一点力，声音低沉，像是蕴含着什么，过了一会，胸中一股莫名地情绪翻涌：“睁眼。”
甄甜不敢去看，但是身下动作却越来越激烈，一副她不睁眼就要再讨伐下去的趋势，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睁开了眼。之后就看到了对上的那双眼睛，眼光跳动，像在黑夜里燃起的火苗。
微微一顿之后，听见他有些发沉的声音：“说话。”
甄甜有些被问愣住：“什，什么？”
“我是谁？”
甄甜被他这句问得也莫名其妙，只是泪眼迷蒙看着他，没有回答。就在她发懵的时候，他的力道却越来越大，甄甜没办法了，但是被他捏着下巴不敢闭眼也不能转移视线，只能颤声叫他：“殿下……唔。”
听到她柔柔细细声音，他眼睛有些深，胸口翻涌地也更加厉害，他不愿意甄甜在这个时候也是防备，唯有听到她细细的声音时，才从心直深，给他带来奇异的满足感：“再叫。”
甄甜却又不说话了。
他不想她这时候还是这样提心吊胆，摸索着她刚刚的反应朝着朝着一点上撞了上去。果不其然，就带动身体一下一下的轻颤，她忍不住想要蜷缩，却又被他牢牢固定住。一双眼睛也牢牢盯住她，眼内火苗条的更旺。
甄甜终于出声：“殿，殿下……呜。”
他声音似乎停了停，透着往常罕见的低哑：“再叫。”
“殿下……殿下……”
这一声声哭喊着的轻喘自随着帘幔的摇曳中蔓延开来，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叫了他多少次，直到最后每一声惊呼里都带着这一声细细的殿下。
但是随一声声殿下溢出口之后，她像是放下了全身的防备，抓着他撑在自己两边的手臂，随着他的动作沉沦。
稍稍停息的时候，她感觉到殿下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还是发沉，动作比起刚刚缓和一些，像是为了让她听清：“浮愚山夜市极为热闹，我与你一同去看。”
甄甜只能听见自己声音还梗在喉咙里，她无力的滑下手臂，伏在他肩上，细细应了一声：“……嗯。”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微哑：“山中冬日来的快，过几日会便落雪，我带你去看。”
“……好。”
随着这一声，她感觉到抱着她手臂又逐渐发紧，让她骨骼都有些疼。之后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才慢慢松开了几分，却依旧强势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下，一种气息丝丝缕缕将她浑身都包裹起来，浸入她的五脏六腑。
帘蔓摇曳中，一声声地轻喘飘再次飘散开来。
到了最后，甄甜觉得一阵强烈的刺激袭来，她抱着他手臂的手，也又转移到他的背上，手指关节发白，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到他身体里去。她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喉咙中，像是幼猫无助的交换，像是在风中飘摇的芦苇，无所依凭，只剩下眼前这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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