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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母讲完这些之后,仍然不放心,她恳求道:“大人,我儿一向奉公守法,他到底犯了何罪呀?”
况钟好言安抚道:“大娘,您尽可放心,令郎并无作奸犯科。只是本官奉命调查一案,查到了令郎而已,想问问他有没有目睹此案。”
见他如此说,冯母才稍稍放下心来。
况钟接着问道:“这两年,令郎可曾回来过?”
冯母摇头苦叹:“从来没有。”
“可曾有书信寄来?”
冯母摇头。
“可曾托人带来过口信?”
说到这里,冯母忽然有所惊觉,她说道:“上一次托人带回口信,已经是三年前了。”
况钟当即振奋:“请仔细说来。”
“是,那时候,我儿去了孙员外家中当教头还不到一年。我们同村的有一位张货郎,去城里的时候遇到了赐儿。赐儿托他带回来了一个口信。”
“令郎说什么?”
“唉,那年,他已经二十了,我催促着他尽快完婚。张货郎回来后,就说赐儿要他告诉我,我儿已经找到了一个心上人。那姑娘勤勉好学,过个把月便会领回家中给我看。我心中自然欢喜,盼望着他早点儿回来。可是自此之后,就……就再也没有我儿的消息了。”
冯母说完,忍不住又悲从中来,阵阵抽噎。
“令郎可有什么朋友,他又常去哪些地方呢?”
冯母说道:“说起来,我们这里的地保与他是八拜之交。原来两人情同手足,还一同练武。不过后来,这地保摔伤了一条腿,也就不练功夫了。自从我儿失踪后,这地保也撕破了脸……唉,不提也罢。常去的地方么……赐儿常年都在城里,我腿脚不便,也就不知道他常去何处了。”
这时候,宋学赶了回来,站在门口躬身拱手,却没有说话。
况钟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道:“宋大哥,麻烦你,我们回去后找到惠民药局,请他们安排人照顾冯母。”
“大人放心,小人理会的。”
“那地保何在?”
“就在院外,这小子倒是会些功夫,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抓来。”
况钟点了点头,他来到了院外,只见一人身材肥硕,被五花大绑。
见到况钟后,他破口大骂:“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我是谁吗?哼,我乃是当地的地保,你们敢这样对我?识相的就快点儿把我放了,否则的话,我……”
他的话尚未说完,宋学走过去,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瞬间,这地保的脸肿得像个猪头:“你……你……”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面前站着的这位,可是当朝礼部主事况大人!”
那地保震愕,一双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况钟,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人,居然是当朝的六品官员。
“你……你……你真的是况大人?”
宋学拿出了应天府衙的令牌:“应天府奉命查案!”
那地保扑通跪了下来,语气却有不屑:“小人不知是大人驾到,得罪了!”
他这副态度,倒大出况钟预料,他慢悠悠地说道:“报上你的名字。”
“是,小人名叫隋进,乃是这清河村的地保。”
“隋进,你和冯赐是什么关系?”
“小人与冯赐乃是结义兄弟。幼时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隋进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似乎并没有把面前的这个官员放在眼里。
“情同手足?”况钟冷笑道,“也不尽然吧?若真的是情同手足,为何要将冯母打成这样?”
他说完后,扭头朝西边望去,赫然见到了一座宅邸,在村中已然是巨富之家。
“呵呵,那便是你家吧,听说就连这宅子,都是冯赐的,你又是如何谋得他的家产的,还不从实招来?!”
那隋进扭头看了一下宅子,当即说道:“大人,小人不敢瞒你,冯母的双腿,的确是我打断的,但那也是有缘由,就看大人你想不想听了。”
“说!”
接着,隋进便讲起了一件事:
幼年时,他家与冯家比邻而居,而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童自然成为了最好的玩伴。
后来八岁那一年,两人又拜入同一个师父门下学武。论起天资聪颖,隋进还要高出冯赐不少,因此两兄弟过招,冯赐从来没有赢过。但二人又是师兄弟,又是同乡,这些事情他们无一人介怀。反倒是焚香祝祷,结为了异姓兄弟。
直到十三岁那一年,冯母常年身体不好,而为人至孝的冯赐要进山采药。
隋进自然要一路陪同。
那时一场大雨刚过,山体松落。一块山石陡然从头顶砸了下来。
危急关头,隋进不及细想,一把推开了冯赐,这块斗大的山石却砸住了他腿。“喀喇”一声,山谷内传来了隋进的哀嚎。
自此之后,隋进的腿便折了,无奈也不能习武。此后又过了数年,他见冯赐博得了“横推江南三省”的威风称号,也见他做了应天富豪孙琦家的教头。
隋进咬牙道:“大人,若小人的腿没有受伤,这些本该都是我的呀,凭什么是他冯赐的?我这条腿,还是为了给他娘亲采药被砸伤的,难道他就不该补偿我吗?”
隋进红着眼,像是要吃人一般。
而冯赐不知所踪后,冯母难以度日,只得变卖家产。
隋进也在这时候想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宅邸,便故意在契书上做了手脚。
“后来,这老婆子找上了门来,若是她肯好言相说,我起了恻隐之心,还于她也就是了。但她口中辱骂声不绝。要不是他们母子,我岂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终于,我忍无可忍,出手打断了她的双腿!”
况钟叹了一声:“你和冯赐终归是结义兄弟,他不见了,你就没想过去找他吗?”
“呵呵,有什么好找的?他可是打遍江南无敌手的人物,难道还会被人杀了不成?”隋进蛮不在乎地说道。
况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听到了这件往事,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幼年时,白慕廷救下他的那一幕。
“你年纪轻轻,如何就做到了地保?”况钟收敛心神,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是上面任命的。我怎么知道他们会选中我?”
况钟随后对宋学耳语数句。
宋学拱手道:“是,大人,小人记下了。”
“隋进,你身负残疾,本官不该不与你计较,但你挟私报复,伤人致残。本官不得不罚你。先押解你去应天,入牢二十日,罚银五两,你可服吗?”
隋进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也不感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服!”
“宋大哥,带他上马,你先将他押回去。我交代给你的两件事,也从速办了。”
“大人放心!”
况钟随后回到了屋中,对冯母说起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冯母听罢连连摇头:“唉,造孽呀,我儿的结义兄弟,竟然……竟然如此怀恨,早知如此,我当时就把宅子给他,又能如何呢?”
事已至此,恐怕隋进也没有说谎,若不是冯母那时候脾气暴躁,也不会如今瘫痪在床了。
料理了冯家的事后,顾诗筠问况钟还要去哪里,况钟说道:“这里是冯赐的家乡,总要问个仔细才好。”
接着,况钟便带着她寻着人家一路走去,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当初带回口信的张货郎。
说来也巧,这几日因为衙役排查,生意不大好做,加之要补货,张货郎正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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