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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诗筠忽然问道:“你手里怎么会有刑部的案存?”
况钟道:“可还记得我们去清河村的时候吗,我先让宋学回来了。”
顾诗筠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你是差宋学拿到的。”
况钟点点头:“我想,冯赐离开了孙家,若是孙琦问心无愧,丢失珍宝必然报官。他如果没有报官,则说明他内心有鬼,不敢报官。”
顾诗筠深以为然。
此时,朱高煦与纪纲在孙宅门口送别了宁国公主。
朱高煦直起腰来,铁青着一张脸,对纪纲怒目而视。
纪纲头不敢抬。
“都是你惹得好事!你可知,我父皇对这位皇姑姑甚是看重,疼爱非常。就因为这小小的草民,这么屁大点儿事,你居然还有脸把我叫来?!”
纪纲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殿下息怒,臣有罪。”
朱高煦已然怒极,他飞起一脚,踹中了纪纲的胸口。
朱高煦久在军阵行伍间,武艺绝伦,这一脚更是力道十足。
而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功夫自然是有的。虽然不及朱高煦,但他自问躲过这一脚原也不难,只是他如何敢躲?当即暗暗运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
“咚”的一声响,纪纲仰面栽倒,他只觉得嗓子一甜,使劲往下吞咽,但还是有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朱高煦丝毫不留情,他从身边人手里夺过了马鞭,劈头盖脸地朝着纪纲抽去,一边抽一边臭骂。
当今的皇子,堂堂的汉王,当街殴打一位朝廷重臣,全然不顾仪态。
当朱高煦打累了,他微微喘着气,头发散乱,头上的五梁金冠已然歪了。他气愤地将马鞭摔在了地上:“我们走。”
纪纲鼻青脸肿,身上的衣衫已然破裂,露出了条条血痕。
庞瑛这时才敢从后面小跑而来,扶起了纪纲:“大人……”
纪纲吃力地站了起来,“哇”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庞瑛吓坏了,连忙招呼人:“快,快来人扶着大人,传郎中,传郎中啊!”
纪纲被众人手忙脚乱地搀扶回了车里。
城西十里,这里有座无名荒山,沿着羊肠山路走到半山腰处,即可看到一处处坟堆。
这里多是无名冢,偶有墓碑,也是周边穷苦人家所立。
望着眼前一座座孤寂的坟茔,顾诗筠心中颇感胆惧,她放慢了脚步,跟在了况钟的身后。
况钟却煞有介事地冲着这些坟茔一揖到地,起身后说道:“诸公,在下无意打扰,只因一桩悬案,不得不到此,打扰了。”
顾诗筠见他这十足的迂腐样儿,忍不住“嘿”地笑了一声。
况钟却回头看了看她,解释说道:“无论何时,都要对死者敬畏。你看到这些无名荒冢了吗?”
“他们都是何人?”顾诗筠见他说得郑重,便敛起了笑容问道。
况钟说道:“多是民间苦人,还有一些阵亡的士卒。尸体不及运回故乡,只得葬埋在此处。”
顾诗筠知道当年围绕着金陵城发生了多次的恶战,听闻况钟如此说,便郑重其辞:“是我不对。”
况钟冲她微笑:“走吧,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二人在乱葬岗中走了不远,忽然看到路旁有一堆白骨,顾诗筠吓得扭过了头去。
况钟则蹲下了身子,仔细辨认了一下。
“可……可是冯赐吗?”顾诗筠别着脸问道。
“不是,这死者身上有髌骨。”况钟手里拿着一块骨头说道。
他叹了一声,然后从旁边捡起了一根树枝,掘了一处浅坑,将骸骨埋葬,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祝祷了一番。
但事发必经过去了两年,况钟又如何能找到冯赐的下落?他们二人在山上转悠了大半天,毫无收获。
下得山来,顾诗筠心有不忿:“孙琦老奸巨猾,想来冯赐早被他杀了,故意说是这个地方,好借机脱身。”
况钟却沉思了一番说道:“不然,这次孙琦没有骗我们,他的确将冯赐丢在了此处。”
“你如何得知?”
“今日宁国公主与汉王殿下俱在,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说谎。”
顾诗筠道:“那该如何是好?事发两年了,冯赐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这又该如何查?”
况钟站在山脚放眼望去,忽然见远处隐隐有炊烟升起,他连忙呼唤鲁明:“鲁大哥,去那里。”
鲁明眺目远望,点头道:“大人,顾小姐上车,您二位坐稳了。”他挥动长鞭,马儿嘶鸣,向着那座村子绝尘而去。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到达了村口,况钟下了车,只见这里村落极大,绝不同于那清河村。
况钟让鲁明在村口等候,他与顾诗筠弃车步行入村。
正在这时,见一老农扛着锄具从二人身边经过,况钟连忙上前询问:“老丈,有礼了。”
“不敢,公子有礼。”
“敢问这里是何处所在呀?”
那老农拄着锄头说道:“我们这里唤做水村。”
“水村?”
“是呀,你看,这南北两边各有一道河水将村子包围,再加上我们村子姓水的人家居多,所以唤作水村。”
“哦,敢问保长可在?”
老农回身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那里便是了。”
“多谢老丈。”
老农扛着锄头走远了,况顾二人则按照老人所指,来到了保长家。
二人一进入院子,便见院中有一人坐在了院中晒着太阳。
此人面容哀苦,胡须浓密,身上的衣衫胸襟前一片污渍。他的眼神茫然,只是空洞地盯着对面。
况钟上前:“敢问兄台可是这里的保长吗,兄台?”
这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何人找我?”说话间,屋内有人走了出来。
这人四旬开外的年纪,身着一件青袍,手里转着两枚铁蛋,另一只手背过了身后,看着二人。
他眼神困惑:“两位是……”
况钟上前道:“在下姓况,是从应天府来的。敢问足下可是这里的保长吗?”
那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水德。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乃是为了一件旧案来的。”
“哦?”水德更加疑惑了,“公子,非是我自夸呀。这水村向来太平,莫说是这三五年,便是二十年来,从没有发生过一件案子,如果说是因为旧案找来了这里?”
况钟回头看了看那院中呆滞之人。
水德会意:“两位请屋内说话。”
到了屋中,三人宾主坐定,况钟拿出了自己的告身牌。
水德大惊:“哎呀呀,原来是大人呀,难怪仪表不俗。韵儿,韵儿!家中来了贵客,快上茶。”
少时,一妙龄女子进入了屋中,此女与顾诗筠年纪仿佛,虽然不如她那般美貌,却也算得十分标致了。
况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位姑娘,姑娘忽然与他四目相对,霎时间便躲开了,仿佛是害了羞。
水德在一旁看得真切,清了清喉咙:“大人,可否示下,是什么案子呢?”
况钟说道:“此去不远,有一座乱葬岗。”
“不错,本来那座山也无名。只是多有故去的人葬在了那里,这久而久之,村中人便叫他死人山了。唉,说起来颇为晦气,平日里若无事,没人肯去那里的。”
“那座山也是归你管辖?”
“管辖二字不敢说,只是偶尔照应。那山上有不少为国捐躯的将士,小人也是尽些本分之则。”
“两年前,有人被丢在了那座山上,你可知此事?”
“这……山上多有无名死尸,小人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具?”
况钟咬着牙说道:“是一个活人,被挖去髌骨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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