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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被吓了一跳,陶母捂着嘴巴,拼命的摇着头,大张着嘴巴想喊出什么,却待劳无功。
押送的警员喊着“老实点!”粗暴的拽着陶母的手铐,陶母哪吃过这种苦头,手腕又红又肿,对比原来白皙的皮肤,更是吓人。
陶自如气的双眼发红,几乎要冲上去掀翻周围押解的警员,被警觉的江舒拉住了,他到底还有理智,便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他仔细观察了下他母亲的嘴巴,强自压抑怒气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范醒摊开手,“犯人送来就是这样了。”
陶母披散着头发,呜咽着摇头,似乎是想向旁人解释,见没人理会自己,她难过的双眼迷蒙。
“妈,你先不要着急!”陶自如皱眉看着施施然的范醒,提醒道,“既然你们也问不出什么,那是不是可以放她走?”
陶母一脸喜意,是啊,让她回家吧。
范醒有些无奈的笑了,“陶少爷,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四哥那边已经认罪了啊!”
陶自如一时瞪大了眼睛,这才过了多久,陶自清的手脚倒快!
他冷笑怀疑道,“你说认罪,有什么证据没有?”
范醒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呈了份认罪书上来,“这是你四哥签字画押的,这还有假吗?”
陶母也不是傻瓜,这一系列桩桩件件,简直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根本不会给她们机会翻案,她不免脚软的瘫倒,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
陶自如尤不死心,皱着眉和江舒凑上前看,虽的确是他四哥所写,却写的歪歪扭扭,竟比孩子还不如,旁边按了枚手印,江舒凑得更近观察,发现一道红色印迹,似乎是血渍。
江舒问出了他的疑问,“莫不是屈打成招?”
范醒被这般质问,却不恼不慌,只是笑面站起,背过手,“我们可只认这认罪书,至于是怎么认的,怎么就认了,我们半点不知,你们且去问问警察局吧。”
陶自如胸中烧着一把火,恐怕警察也被自清买通了!
“我四哥认了,你们就断定我妈有罪?”
“陶少爷这话说的,”范醒让人把陶母从地上拉起来,“这断案可不就是需要人证物证齐全吗?怎么,你觉得我弄出个冤案啊。”
陶母此时已是认命了,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落,滴落在她的前襟,瞬间打湿一片。
她柔顺的被扶起来,经过陶自如他们的时候,见儿子还要为自己争辩,她赶紧握住了自如的手,押解员正要教训,范醒却摆了摆手,他们便没有阻止。
陶母的手吃力的抬起,去摸儿子的脸颊,自如微愣的叫了一声“妈”,陶母抿起嘴,含着泪点头。
江舒在旁望了一眼,和尚懵懂的自如相比,她似乎有更多的同理,能体会这双眼眸中蕴含的深意,并为之所动。
陶母无声的喃喃自语,有依依不舍,有对儿子未来的担忧,有不得不放手的痛楚,也有柔韧的坚强。
陶自如被无声的安抚,沉默的看着她被人押解下去,不自禁收紧了手指。
两人无功而返,出来之后,自如恨的对墙踢了几脚出气,“混蛋!混蛋!”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弱小。
江舒见差不多,忙拉起他,“自如,现在伯母是没办法救出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现在伯父又去世了,照你那几个兄弟的脾气,只怕眼睛早钻到钱眼去了。”
自如气恨道,“他们要钱便拿去!我什么都不要!”
“笨蛋!”江舒也火了,“你不要正中他们的下怀,你要让他们高兴,你就不要吧,他们什么都不会给你留,你变一个穷光蛋,还说什么留学!你还能怎么收拾他们!”
自如也知自己冲动的说了傻话,他心绪平静下来,乌眸望着江舒,“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我还会跟你一起留学呢!”江舒拍着胸脯保证。
自如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水光,却又转瞬即逝。
“走吧。”他搭过她的肩,重新站直,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见他们走远,其中一个押解员忍不住问道,“范长官,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也有太多的疑点……”
范醒的眼睛眯了眯,“你是长官还是我是升官,有没有疑点,要你来告诉我吗?”
押解员立时噤声,却霎时了然,只怕他比他们更清楚这案子的复杂。
范醒背手叹了句“难得糊涂”,过一会,他便笑着问道,“你跟我说说,那太太关在哪个房间?”
人人皆有私心,他不爱钱,不爱名,遇到这个女人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也不贪色。
陶自清可跟他说过,事成之后,他就可以拥有这个美貌妇人了。
陶自如尚不知这背后的弯绕,他还太年轻,世界里全是直线来往,不知道成年人的阴诡。
他和江舒坐上司机的车,天空乌沉沉的,还未到江舒家,就已经开始下雨。
雨点啪哒啪哒的拍打在地面,击起黄色的尘土,司机打开伞送江舒到檐下,江舒遥遥问,“你还好吗?”
自如点了点头,示意她回去,她推门进去,还不待管家送伞过来,便直接冲进雨幕,反正到房间也不是很远。
尽管陶自如不是很情愿,他还是回到了陶府。
从这一刻起,陶家的几个儿子便正式拉开了争夺遗产的序幕。
江舒在家痛快的洗了个澡,用晚饭的时候便打起喷嚏。
许茂琴唠叨,“看看,早让你喝姜汤,你偏不喝,是不是着凉了?”
许乔也不赞同的瞪她,她连忙投降,“我没事的,我身体好的很。”
这么说着,她晚上就开始发起热来,还朦朦胧胧的发起了梦。
她梦里下了一场大雨,她仍是站在屋檐下,推开门,要跑向自己的家,只是脚下一空,她整个人往后倒去,却像是掉进一个湖泊里,瞬间没顶,整个人都喘不上气。
她闭上口鼻尝试挣扎,整个人忽然被一股拉力从前襟提起,先是足跟着地,再是整个脚板,她大口喘着气,忽然听到无数的哀嚎,“救命!”
她不自主的站起来回头,天空仍是乌沉,“救命”声那样刺耳,她额上不禁流下涔涔冷汗,原来她掉落的不是湖泊,而是一片汪洋……
无数的人在水中载浮载沉,挣扎着伸出手,有人嘶哑的叫嚷,有人安静的没顶,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却统统都是女人。
一眼望去,一个个人头黑压压的,多不胜数。
她忍不住向拉自己起来的那股力量救助,“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她费力的伸长手,却听有个人在身后说,“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一个也行,只要我可以救!”她倔强的拉起附近的一个女人,听到了身后的叹息。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她定睛一看,竟是柳汀。
在梦中她忘了柳汀的死亡,只是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柳汀的黑发贴在脸上,轻声质问,“你凭什么看轻我,因为我是女人?”
她不再理会,探身去找下一个,有一双手已不再挣扎,整个人飞速的下沉,她立时缠住一拉,露出水面的是海藻般的黑发,她竟无一丝害怕,又一施力将其拉出水面,却是陶母。
陶母泪盈盈的呢喃,“自如,没有妈妈疼你,你该怎么办啊。’”
她待要再拉,身后的人问,“你觉得做一个女人好吗?”她的手微微迟疑。
“做什么救呢,你现在是‘男人’,你已经上岸了,为什么还要下水。你完全可以装作看不见她们,就这样放任她们去死,没有任何人会怪罪你。”
她的眼睛不由有些湿了,微垂下头,“可我也是女人。”
她继续伸长了手,去捞那些快沉下去的人,“接受命运的女人,都会沉下去。”
“如果是被男人定下的命运,那有什么遵从的必要?”她瞪大了眼睛,大声诘问,“生而为人,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
这次她拉起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老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她只觉似曾相识,“你是谁?”
老人眨了眨眼睛,却说,“我是你啊。”
江舒一阵心悸,“你是谁!”
老人轻轻的笑,抚上她的颊,“你怎么忘了,你是我,我是你,我们都是江舒。”
她透过老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一生。
她看到微风轻轻撩动白色的窗纱,他靠在桌旁,手上拿了一本书,半张脸庞忽隐忽现,循声回首,一眼倾心;
她为他毅然放弃做一个“男人”,嫁作人妇,和他新婚燕尔,举案齐眉,却又因年老色衰,徒增人厌。
脸颊莫名流下眼泪,她心中有悟,望向了柳汀和陶母,“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有离爱者,无忧亦无怖。”
“小舒!”
她睁开眼睛,看到许乔担忧的脸。
“幸好退烧了,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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