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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发热撞上初潮,江舒热度虽退,但还是咳嗽不停,头痛流涕。
本该要上学,她和陶自如、谭希孟倒都向学堂告了假,理由皆不同。
听闻她病了,陶自如不能脱身,让身边的小厮送了些西洋药来,而希孟竟是直接过来看她了。
“咳咳!你怎么有空?”江舒纳罕,“你家里不是要办白事?”
谭希孟琥珀色的瞳仁瞥了她一眼,“她生前求的也不是我,现在过世也不缺我这个‘孝子’。”
不难理解,他和柳汀向来和陌生人似的,就连见到死状,他都比她这个“外人”来得冷静。
江舒颇有些无奈,“我怎么觉得,你是觉得太无聊才来找我?”
希孟熟门熟路的从角落拿出棋盘和云子,“我陪你下一盘?”
“是我陪你吧,”她撑着下巴,再次强调,“我是病人!”
希孟淡笑,“那我让你三子。”
“你不如让我五子。”希孟一脸“你在说笑”的表情,江舒讨价还价失败,只好伸手取子。
许茂琴见希孟来了,江舒又咳个不休,吩咐管家去集市称了一斤水梨,因为个大,到手拢共才三个。
她切了一个放到锅里,加了少许冰糖煮成一碗,另两个削皮切块,插几根细竹签,加一小碟果脯,放在托盘一并拿到江舒的房间。
“下棋呐?我把吃的放旁边,你们想吃就拿。”她笑眯眯的对上江舒,“你等会喝点冰糖梨水,止咳!”
“好。”江舒喉咙正痒,闻言吹了吹那碗梨水,小口小口的抿起来。
希孟见她无意中翘起的兰花指,微微皱眉。
她喝了一半,才觉希孟的表情有异,奇怪的问,“怎么了?”
希孟一时语塞,索性落子,她便也不以为意。
希孟发现这并不是错觉,她又做出了怪异的举动,她伸长食指点了点下巴……
就连吃梨也分好几口,吃得格外秀气,他顿时心思不宁起来,下棋便不那么专心,江舒竟第一次赢了他。
然而她并不感觉高兴,对弈这么多年,这一局究竟是势均力敌还是对方故意放水,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她有点不满的问,“让我下棋呢,结果你自己下这么个水平,好意思?”
希孟终于有点忍不住,“你不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江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文静的坐姿,终于发觉自己的怪异之处。
她变娘了!
虽然她本就是女人,但她以前是照着男人养的,坐姿大开大合,举止也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哪有这么袅袅婷婷,斯文淑静。
她立刻叉开腿,直接用指夹了枚果干投到自己的嘴里,一脸得意,“不管了啊,你反正输给我了,不能赖账!”
希孟见她又恢复“正常”,便又打消疑心,只勾起唇,“赢我一次就这么重要,值得你这么‘牺牲’?”
江舒打起哈哈来,暗地里连连叫苦,看来以后一举一动都要绷紧神经,免得露馅。
希孟又和江舒说了些话,大概是梨水起了作用,她咳嗽的情况变好不少,就是鼻水仍流个不停。
希孟看她擦得鼻尖都红了,脸上也出现倦意,立刻体贴的告辞。
他虽和陶自如互相看不顺眼,但临走前还是说,“你要想好得快,就吃点陶自如送的药,西洋药见效快。”
江舒点头答应,回到床前,盯着收好的空白棋盘看了一会。
围棋讲究看三步走一步,她想做的事或许要以十年、二十年记,而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钱,许多许多钱……
陶自如或许能帮她,那她首要便是帮助他争夺遗产。
她从枕旁拿起报纸,这是她一早便要狄生帮她买的,陶家家大业大,从来一点鸡毛蒜皮都足够街头巷尾讨论几天,何况出了这样的大事。
报纸向来喜欢夺人眼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新闻,甚至出了一整版报道。
陶熙静是个出色的商人,陶家的家业在他精准的投资眼光下一翻再翻,据报纸披露,他的遗产有15亿之多。
陶自如5岁时,他心血来潮的订立过遗嘱,将自己的遗产分成几份。自如身为他最宠爱的儿子,自然分到最多。
然而这份遗嘱却漏掉了他商业版图里最重要的一块,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专司洋货买卖的——昌隆号。
昌隆号有多赚钱?除了自如,其余几个兄弟都红了眼,就连自如在前面分了大头都不计较,如此可见一斑。
陶自清倍觉气闷,要不是陶家的情况被报纸宣扬的全国皆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他可真想把家中的几个眼中钉都给拔了。
其余几个兄弟要争,换以往的陶自如,真是连和他们站在一起都嫌掉价,然而到了此时,他也要争上一争,几个兄弟就此正式对簿公堂。
在案件审理前,其中两个倒先掀起了骂战。
你说我荒唐,我说你离谱,你说我挥霍,我嫌你浪费……
好在不是在法庭,不然报纸马上就会加号外,老百姓最爱看这种豪门争产的狼狈撕扯。
陶自如表现的非常冷静。
他让小厮去办理留学事宜,顺便去调查一件事。
他总觉得陶熙静处事谨慎,不会只有一份遗嘱。
他从小心中有主意,临危不乱,就算没有把握,也装得成竹在胸的模样,老神在在的神态让陶自清生了疑。
陶自清着人去调查,心下忐忑,他怕陶熙静背着他留了一手。
他这么多年为父亲做了那么多事,但他始终知道,陶熙静并不满意他。
于是他偷偷扎了很多暗桩,但陶熙静早有防备,在生意上向来不让他接手,这几年倒像是在培养老四,昌隆号的那些管事被陶熙静耳提面命,对着老四更忠心。
他当时想一石二鸟,正好可以废了老四,八弟性格狂妄任性,眼睛揉不得一颗沙子,或许直接被自己妈和亲兄的女干情刺激,抹脸就离家出走了。
然而事情却不如他想得那么顺利。
陶自如的确狂妄任性,却也出乎意料的胆大心细,他到底小看了八弟。
“轻敌了。”他摇了摇头,屈起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扣着桌,闭着眼睛等消息。
“少爷!少爷!”陶自如的小厮快步跑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听到消息,他立刻站起来,“一个人来的?呵,胆子倒真大!”
他站起来,脸上升起怒气,“人呢,带进来啊!”
另一头,陶自清也听到了下人带来的消息,眼眯成一道缝,“遗嘱执行人呢?”
“没找到。”
“废物!”
陶熙静这老匹夫,居然真的又立了一份遗嘱!
陶自清不禁自问,“他会在哪?出了这么大事,全国报纸都登遍了,身为执行人,他没道理看到却不出现。”
小厮带着人进门,陶自如脸色如墨,“你病好了?”
江舒面带病容,走路都像在飘,她作了一揖,“怎么说话呢,没好就不能来看你了?”喉头一痒,又是一声咳嗽。
陶自如眉毛都皱了起来,“不好好在家躺着,你来干什么?”
江舒脸上笑嘻嘻的,“我得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陶熙静之前还真没想过补充遗嘱,毕竟自己身体康健,活人立遗嘱总是觉得忌讳,他自然更想不到自己会死的这么突然。
但是他这人看着心宽体胖,却最是疑心不过。
说是三岁看老,陶熙静浸淫商场多年,陶自清什么样,他早看在眼里。
于是一面重用陶自清,一面又担心这个儿子心大之后会威胁自如,思来想去,便在去年又写了一份遗嘱。
在江舒记忆里,自如后来也知道了这份遗嘱。
然而这份遗嘱的执行人,却让人遍寻不着。陶自清和另两个兄弟派人去杀,自如派人去保,两方势力都要找,竟还翻不出这个人。几年后,扶桑军和华国打了起来,昌隆号受到重创,这笔遗产最终不了了之。
江舒决定替自如保下这份财产。
“我今天看了报纸,倒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我有次出门,遇到伯父和一个老年男人交谈,你是知道我的,我就过去打了声招呼。
那个男人有礼有节,还递于我一张名片,我后来回家转手就丢了,但我依稀记得他是个律师,当时他聊天时还说他专司遗产之类。”
自如的脑子动得飞快,一听就知道江舒的来意,但眉心的褶皱还未去,“陶自清怕也是知道了,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对着自己的哥哥,他的语气极不客气,连名带姓,足见厌恶之极。
江舒眯眼笑了,“可我见着他了啊。”
陶自如攸的站了起来,迫切的问,“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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