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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囯师府传来消息说帝姬染上了恶疾，怕是要推迟些时日。大公子他……他去了囯师府。”
顾墨白喝下最后一口药，往嘴里塞了两个蜜饯：“大哥做事自有他的分寸。”
“君后来信，说‘速归。’。”
“左右也待了这么久了，大哥不是贪恋女色之人。以后切莫再嚼舌根子，跟父亲和皇姑姑胡言乱语。”顾墨白的眼盯着一个方向，他是看不见，可那气势令人噤声。
“属下知错，是属下僭越了。”来人忙跪下。
“大哥不点破，是你念着你跟他那么多年。切记‘恻隐之心动不得’，若再有下次，你也莫跟着大哥了。”
“属下知晓。大公子是主，属下知晓该如何。”
“去囯师府把大哥唤回来，就说我的眼已感得到模糊的景了。”
“谢二公子。”说完，便匆匆离开。
“今早听闻囯师府上的小厮说帝姬病了。”顾墨渊看着梵音，直点明自己的来意。
“嗯，昨晚发起了热。”
“墨渊想去见见帝姬，不知可行？”
梵音端起茶抿了口，他已经一夜未睡，刚为帝嬅驱寒气又耗了内力，现下正是困倦正浓，片刻才开口：“顾大公子该知晓‘男女授受不亲。’。”
“是墨渊冒犯了，帝姬这病来得蹊跷，墨渊若不来这趟，怕是难堵众口铄金。”顾墨渊端起瓷杯抿了口茶。在座的都是人精也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几日天本就冷得很，帝姬身子弱，这恶疾染上也不是她所愿。”
“左右在南陵待了这般久了，现下正是极寒之时，那便让帝姬细养着，也不必过于急切。再过半月这雪也该消停了，到那时墨渊再来接帝姬回烁川。”
“国师，府外有名称顾大公子的侍从求见，说是有急事来寻大公子。”
“带他进来。”
来人跪在青石板上：“国师，大公子。”
顾墨渊见来人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梵音示意他起来：“即是有急事便块与大公子说，莫耽搁了。”
来人走到顾墨渊身旁，往他耳边说了几句，顾墨渊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忙站起：“国师，墨渊有急事便不再唠嗑了，告辞。”
“如此，我便不留大公子。”
“告辞。”顾墨渊步下生风，眼梢都有一丝喜色，怕是真是有好事。
“去备些吃食。”梵音刚进房里又转口，“罢了，先去备水。”
沐浴过后，困意袭来，看着桌上精致的吃食，梵音也无胃口，草草地动了几下筷子，便上了床榻补眠。一觉无梦，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
“国师，帝姬今下午醒了。”
听着白炙的话，梵音夹着菜的动作一顿，片刻才开口：“嘱咐绿浅她们每日按时喂祸国药，为她驱寒气。今日的菜辣了些，往后放少些辣椒。”
“国师不去看看？”
“不用了，醒了便好。跟绿浅她们说声，切莫在祸国那儿嚼舌根子。”
帝嬅醒来只见阿碧一脸欣喜，扫了眼，屋内却并没有那人的身影，刚睁开不久的眸子又半闭着。长而密的睫毛自然上翘，留下半片剪影。
阿碧知晓帝嬅的心情不好，可帝嬅现不能下地，这书看久了也伤眼，便端着木凳子，自告奋勇地给帝嬅讲书。
“这时天上挂了条七彩的彩虹，映在两个大难不死的有情人……”阿碧第一次说书，也没有什么技巧，带进不了什么感情。倒是每个字的读音咬的极准，可见这段时间天虽冷，她也没有松懈下功课。
帝嬅昏睡了近一日，现醒来精神头虽不好可也睡不下。听着阿碧字正腔圆的说书声——那种专属于女童清脆的声，听着听着帝嬅也打起了精神。室内地龙烧得旺，阿碧说着总会拿着方帕擦她自己额上的细汗。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念完最后一句，阿碧也是渴的不行，把话本子一放，便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小跑去喝了两大杯茶。
绿浅喂完帝嬅药就退下了，顺带着把阿碧也拎走了。
屋里一下子少了声倒是没了人气，帝嬅甫一喝完药，这困意便袭来。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为她驱寒气，费力的睁开眼，隔着水雾看见绿瑶的侧脸，又缓缓睡下。终不是他啊……
梵音下午睡足了，处理好要事已是亥时。今日的夜有轮月在天上挂着，倒也不暗。不知怎得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帝嬅这儿，囯师府大得很，在帝嬅房前几次，终还是轻推开了门。
今夜正轮到绿瑶守夜，外头冷得很，帝嬅允了她们进屋里。绿瑶刚被地龙的热气熏来的几分困意，在门响时，顷刻消失，黑夜里她眸里的谨慎和杀气如同一只蛰伏在暗处的豹子。
“出去。”
听见梵音的话，绿瑶松了口气。一道暗影闪出门外，门也被关上，没有一丝光亮。梵音是习武之人，夜能视物自是不在话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榻边，床边还安置着阿碧端来说书的凳子。
梵音伸手把帝嬅埋进锦被的脑袋露出在外头，掌心被她呼出的气儿吹着，痒的很。理了理她的青丝，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梵音悄无声息的离开，一出门扫了眼一旁站的笔直的绿瑶：“绕会昌跑三圈，寅时之前回来。暗影，你先在这守夜，若寅时绿瑶还未回来便领她回暗部领罚。”
话一落，暗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梵音面前：“是。”
绿瑶跪下道：“绿瑶领罚。”说完，一个纵身，人便已远了。
会昌是南陵的都城，繁华自是不必多言，这儿有皇宫和无数座大得很的府邸，比起一般的城池大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就是马车绕会昌一圈也需个把个时辰。三个时辰绕会昌跑三圈于男人来说也是难以做到的。绿瑶是月字部的极少数的女子，能在万人屠杀中生存还受过非人的训练的人哪还有男女之分。只是外头下着雪，冷了些。
暗夜站在帝嬅房门外，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则是寒冬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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