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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这样~~~思诺愣了一下,不些难相信。细想,却也只能这样。自己原来就是打算直接找皇上告假的么,现在四阿哥肯给敲敲边鼓,岂不好吗?
“我明白。不过~~~就怕是牵连了四爷。”
“格格不必担心,我们爷自是有把握才让奴才这么跟您的。”
原来,是有预谋的啊。高无庸向前奴奴嘴:“皇上要茶呢,咱们跟过去吧。”
于是思诺低了头,与高无庸若即若离地走着。高无庸在前面找了李德全说话,思诺便一闪身跟在上茶的宫女身后就进了尚书房。
果然,房内只有康熙和四阿哥两个人。康熙一抬眼看到思诺,怔了怔,随即拉下脸来,历声喝道:“你来做什么?不知朕在忙国事么?不想要命是吧?”
“皇上~~~”思诺倒头下拜,蜷成一团。“皇上!奴婢只想求个皇上个恩典,奴婢这命皇上想要就直管拿去!”
胤禛皱皱眉,这丫头怎的这样乱说?真是乱了阵脚,眼角瞟到康熙发青的脸,忙插嘴道:“你可啰嗦什么?有什么事儿快说,难道还要皇上猜你的心思?”
思诺闻言,忙说:“请皇上准奴婢出宫去,奴婢要去祭拜娘亲!奴婢只是想在娘亲灵前~~~上柱香,叩个头~~~~”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康熙一惊,祭拜娘亲?没听说倩如格格不好呀?这~~~~~
“皇上,虽说~~~”思诺向前跪爬几步,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虽说她只是奴婢的奶娘,可是十几年含辛茹苦,将奴婢拉扯成人~~~情比亲生哪~~~”
原来是乳母~~康熙扬扬眉,乳母,再亲,也只能算是个下人吧~~~
“皇阿玛,”胤禛表情黯然,“这养育之情,不亚于生育之恩。儿臣想,皇阿玛还是应该……”看看康熙的脸,没有表情,让人心里没底。
其实康熙什么也没想,他在对着那双婆娑泪眼出神。这是第几次看见了?这样的眼睛,总会让他突然之间就有些心慌!其实她所求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不,应了她?
“皇阿玛?”胤禛小心地问了一句,准备冒险多句嘴。“皇阿玛,您要是嫌乱,不如这样:儿臣的奴才在外面侯着也没事做,不如由他送思诺回去一趟。完事就接回来,只需个出宫的腰牌就好,也不必惊动那么多人。”
“皇上~~~”思诺又哀呼了一声,康熙回过神来,想老四说得也对,便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谢皇上!”思诺叩头起身,又向四阿哥福了福,忙出去找高无庸去了。
“你倒是,还一直惦记着这个救命恩人哪。”康熙突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胤禛却渗出一层汗,恭身答道:“受人点水之恩尚应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而且皇阿玛一向教导儿臣们以孝为先的,这丫头的要求也实是人之常情。”
康熙点点头,是啊,人之常情……
却说思诺这一回张德忠的府邸,府中顿时乱了一阵子。因为突然,提前没得着通知,大家就看着这个身着宫装眼睛红红的昔日“格格”,在四阿哥侍从的陪伴下闯进府中。赫舍里也是心里一惊,按说这丫头现在正不得皇上喜欢,怎么这快就出宫了?难道是被遣送回来的?可是见着了思诺就更吃惊,那样子可不象是被赶出来的,而且还有高无庸在旁照应。心中好不纳闷:怎会这种样子?那三位阿哥都已然陷入囹圄,她现在应该是孤掌难鸣,却冒出个四阿哥来了……是了,怎么忘了她曾救过四阿哥呢?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
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做足了功夫的。赫舍里脸上有与“女儿”重逢的喜悦,有因为“好姐妹”不幸早逝的悲哀。见了思诺拉着手就有些哽咽,但对高无庸也是丝毫不怠慢。思诺懒得看她作秀,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要祭拜我娘和思岩。”
“哦~~好好,这个自然。”见思诺不买帐,赫舍里便也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好了。随即吩咐人带思诺去先前她们母女住的院落。
思诺一进院门,便被院中的一片肃穆击得头晕眼花——原来噩梦一样的东西,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冲到了灵位前,只见那两块牌位上甚是简单凄冷地写着:李氏紫晴之位、李氏思岩之位。
“娘!”几乎是撕心裂肺的,思诺哀声迸出,跪爬到灵位前将两个灵牌抱在怀中,痛哭不止。在一旁的几个仆人,有知道思诺的,也有不知道的,但都被她的悲痛所要动,有的还跟着掉了几滴泪。
最后还是高无庸来把思诺劝住,她太过伤心了,再哭下去,只怕要伤身了。
“思诺格格,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当下,要紧的是您保重自己的身子,别让故去的人不安宁哪。何况,”高无庸眨眨眼,“这以后的事都得靠您自己呢。”
以后……以后还能有什么事?就在乾清宫战战兢兢地等死?难道还奢望与胤禟成亲吗?经历了这一次,康熙是断不会应允婚事了。谁知道哪天他一激动,就会将她配给某某某,与其这样任人宰割,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也许死了,就回到自己的年代了,不必再理会这个不可理喻的时代和这些……纠葛纷乱的人与事了……
思诺止住哭声,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眼神就有些涣散。高无庸是个精细的人,看她这样子,心里一紧,倒还不如刚才哭的好。这趟差要是办砸了,自己的饭碗怕也就砸了。瞟瞟左右,赫舍里和那些个下人都在看着,也没法儿说什么。急中生智,高无庸握住思诺的手一捏,说道:
“格格,格格?这可不象是您的行事之风啊,格格什么时候这么颓唐过?那个敢面对穷凶恶极的匪徒的思诺格格,敢在皇上面前谈笑风生的思诺格格,不应该是这么小女人气的。您得振作起来,您是不凡之人,自然会遇到一些不凡之事了。”
不凡之事?思诺这才恍惚地意识到,高无庸好象在努力地向她传达什么信息。可是她没心思去猜,有什么用?人都死了~~~~慢!也许,是娘和思岩死得另有隐情,是蓄意谋害的!这一个念头一起,思诺顿时一激凌,抬头再看高无庸。四目相对,高无庸极轻微地点了点头,似是在验证她的想法。若是这样,思诺咬住了嘴唇,此仇不报,我李思诺就枉费了两世为人!
于是,高无庸称思诺还要赶着回宫去,与赫舍里作别。赫舍里正巴不得他们快些走才好,假意留了留,安慰了思诺几句,又将紫晴和思岩的遗物让思诺拿了两件。思诺仍是哭得昏天黑地的,也不同赫舍里说话,一路拭着泪任由高无庸扶她上车,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马车却没有走来时的路。思诺慢慢平静下来后,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加上刚才高无庸的暗示,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要显现出来了。按捺不住,就在车中问道:“高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不用回宫么?”
“格格莫急,一会儿到了地方,咱们再说话。”
听这么说,思诺便不再言语。可心里却焦急起来,这么小心,那必定是大事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又走了一会儿,听到高无庸停了车。轿帘掀开,高无庸将思诺扶下车来。思诺一看,这地方~~~有些面熟似的。高无庸示意她别说话,只管跟着他就是了。两个人打一个小门进去,七拐八绕,思诺越来越疑惑,这……不是老四的底邸么?
果然,在一处偏厅,思诺见到了四福晋。厅中只有四福晋近身的两个丫头,寒喧几句,四福晋便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思诺面前:“这个~~~”
“啊?!”思诺大吃一惊,这不是大哥给的匕首么?它应该在思岩的身上啊,怎么落在四福晋手上了?“这、这……福晋,您怎么会有这个匕首的?它应该是在、是在……”思诺一时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十三弟的东西啊,他说送给你了,是么?”四福晋却颇沉得住气,眼中带着些许疑惑问思诺。
“是,是大哥……是十三爷给的,那是奴婢还不知他是阿哥呢。后来,奴婢怕弄丢了,就交与我的姐姐思岩保管。为何,到了福晋这儿了?福晋可是……见过我姐姐思岩?”说着,思诺的眼圈又红了。
“你不是倩如格格的独女么?哪里又来了个姐姐?”
“是……是我在民间时,奶娘的女儿。”思诺咬咬唇,这个谎,暂时还不能破。
“哦~~~你的奶娘叫什么名字?”也不管思诺急切的眼神,四福晋还是不紧不慢地问。
“我娘叫李紫晴。我、我在民间时随的就是娘的姓,叫李思诺的。福晋,您快告诉我,这匕首,到底是怎么到您手里的?”
四福晋却仍是不急,仔细端详了思诺一会儿,才说:“看来那丫头说的是真的。思诺,你先稳住神,不要急,不要乱,我才会说下去。”
思诺深吸口气,使劲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四福晋这才说:“思岩姑娘,现在咱们府上。”
啊~~~~~虽然做了准备,思诺还是感动一阵眩晕与窒息,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高无庸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快,快坐下,喝口茶。”四福晋这下有点慌,“你这孩子,不是说好要你不急不乱的么?要是你出个好歹,我可怎么跟我们爷交待~~~”
“福晋,我没事儿!您快告诉我,思岩在哪儿?她可好?只有她一个人吗?没有、没有我奶娘吗?”
“嗯~~~只救起她一个,伤得不轻,现在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你别急,等你心神稳住,我便带你去见她。可记着了,不能闹出什么动静,隔墙有耳的。”
思诺点头,勉强又喝了口茶,便不住催四福晋带她去见思岩。见她如此心焦,四福晋也不再卖关子,又嘱咐她一回,让她象没事人似的,才领着她到当日给她养伤的小院。
思诺的心开始怦怦乱跳,思岩活着思岩活着!至少思岩还活着!等见了面,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屋门无声地打开,听到有人说:“思岩姑娘,有人看你来了。”
向房内望去,榻上半躺着的,可不正是思岩!
“思岩……”强行将呐喊改成了悄声,接着思诺就哽咽难言。思岩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接着两个女孩儿便相拥着抽泣起来。四福晋向其他人招招手,退出去了。只留了高无庸在这儿,他轻声说:“两位姑娘可当心身子,莫太伤情了。思诺格格是知道的,这院子~~~离八爷府一墙之隔,而且咱们一会儿还得回宫复命去,所以么,有什么事儿快些说,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我知道的。”思诺抹了一把泪。
“那就好,奴才外面侯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奴才就成。”说完,高无庸也退到了门外,只留了思诺思岩两个。
“思岩思岩!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受伤?娘呢?娘真的……故去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思诺问着,泪流满面。
思岩也是泣不成声:“终于见着你了,思诺!娘~~~娘死得冤啊,是他们存心要害娘的!”
果然!思诺咬着牙根问:“是谁?谁非要害你们~~~告诉我思岩,这仇我一定报!”
“还能是谁?那女人一定是知道娘有了身孕,再也容不下娘了,就下了毒手。”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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