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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们在国外的那晚, 现在说来大约你不信, 那晚有一瞬间我是犹豫的, 因为觉得有些熟悉,当时有想过是不是你, 但我们没开灯不说话,彼此又是那么醉,当时……色迷心窍战胜了犹豫,觉得就这么一晚不用太过追究, 应该享受当下的快乐,对不起,秦晚, 是我混蛋。但那一晚,一直是我这么多年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晚。”
“你拿着检查结果找我那天,是我对你混蛋的第二次, 也是最混蛋的一天。当时我……潜意识里是震惊, 震惊是你, 震惊太强烈, 以至于忽视了仅有的惊喜。那会儿有些乱,第一反应是逃避,就觉得自己怎么能那么混蛋,把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给睡了, 又想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当晚我就后悔了, 你说不要我负责的时候就后悔了, 我有找过黎欢问你在哪, 其实那时我猜到她应该是在骗我,可我……”
“我找过你,但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黎欢守口如瓶不肯透露,那时我自暴自弃,甚至还混蛋地生气,想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就算了。后来,第一次死心是黎欢生日那晚,你说没什么和我聊,你说你男朋友来接你……那晚后来我又喝了不少酒,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心里难受,或者说,我不愿意去承认。”
“再后来,我再也找不到你。直到黎欢婚礼前一个月,我被安排相亲那晚我才终于明白,从前想要找到你以为是想对你负责,但其实不是,是喜欢,因为你不知不觉躲进了我心里,因为是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养育我们的宝宝,可明白得太晚,已是没机会。”
“之后是黎欢婚礼,我期待你能出现,又害怕你出现了把我当陌生人,傅二说你有没有结婚当不当伴娘都和我没关系,我想是的,确实和我没关系,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因为我太想见你,可真的如愿见到了你,那晚却是异常难熬。”
“我看到你穿上伴娘礼服的时候,我在想,你真好看,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牵着你的手给你戴上结婚戒指该多好。”
“你说我不了解你,这我得承认,我对你确实不是很了解,最大的了解源于自小对你的印象,骄纵,但又格外讲义气。秦晚,我们就当重新来过,重新认识彼此慢慢了解,然后我来追你,可以吗?”
“……”
*
整个手机屏幕上都是他发来的消息,一字字,一句句,竟是全都清晰地刻在了秦晚心上。
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没和任何人说,甚至也骗过了自己——
其实,她介意很多。
介意四年前那晚,介意告诉他怀孕那天他的态度,介意他的不闻不问,介意……
太多了。
可如今,她所有介意的,都被沈慕放到了明面来说明。
他在试图解开她的心结,他是在告诉她,将过往说开,他们重新开始。
眼角余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秦晚有短暂的恍惚。
其实,她谁也没告诉,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沈慕,就连欢儿,也只是知道她对一个人见色起意。
那时候还不懂,就是想欺负他,想和他闹,后来撞见他高中和女同学关系亲密了些,她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的想欺负都是因为喜欢。
可她很清楚他,他不会喜欢自己这种女孩子的,她不想被笑话,所以一直藏在了心里。
她说他不了解她,但其实,她又何尝是十分了解他呢?
她对他所有的印象,都在撞见他高中抽烟早恋时定格在了两面——
渣,坏。
但如今的沈慕,的确变了。
她也是。
*
这一晚,秦晚脑子浑浑噩噩,睡得一点都不稳。
她做了很多梦。
四年前那晚的旖旎、她抱着欢儿哭痛骂沈慕混蛋、小星星的出生带她的幸福感、今晚沈慕突然出现将她护在怀里等等,交织在一块儿,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清楚知道是梦,但她就是醒不来。
*
翌日。
秦晚醒来时已是中午,她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起床洗漱,打起精神下楼,却看到小星星和秦母在沙发前玩得很是开心。
定睛一看,地毯上堆满了礼物。
秦晚心一跳,一个念头一下冒出。
下一秒,秦母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沈慕一早送来的,我让他进来的,还说了会儿话。”
身体微僵,秦晚在原地站了片刻。
“以后别让他进来了。”压下那股难掩情绪,垂眸,她平静地说。
秦母温和地笑了笑:“好。”
“麻麻!”小星星转身,冲她笑的眉眼弯弯,“麻麻你看哦,小星星的新玩具,我好喜欢呀,麻麻你过来嘛,陪小星星一块儿玩。”
秦晚看去,就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漂亮娃娃。
可她明明记得,小星星一向是不喜欢这些的,她最喜欢的是玩儿乐高。
“麻麻,你快来呀。”小星星又冲她撒娇。
秦晚回神,心情复杂走近。
视线还落在她手里的娃娃上,秦晚看着,不知怎么竟是脱口而出:“有多喜欢?比乐高还喜欢?”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中隐约有酸意。
偏偏小星星还高高兴兴地点头:“现在喜欢这个娃娃哦,麻麻你看,是不是和小星星一样可爱呀?”
手指着其中几个袋子,小星星又说:“对啦,麻麻,小星星还收到了好多漂亮哒小裙裙哦,有一条和麻麻给小星星买的一样哒。”
秦晚一怔。
秦母微笑着说,似感慨:“的确是一样的裙子,尺寸要比你买的大一码,其他的小星星也都很喜欢、”
秦晚抿了抿唇,没回应。
她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秦母看了她一眼,又说:“他送来了不少东西,最多的是小星星的,我和你爸也都有,我不是腰不好?他送了按摩器,你爸喜欢下围棋,他送的围棋是玉制成的,等你爸从帝都回来,怕是要开心坏了。”
“妈……”秦晚咬了下唇,心情有些烦躁。
秦母笑笑:“我拒绝了,但是拦不住。”
秦晚:“……”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再开口,秦晚语气有点儿冲。
自然,不是针对秦母,而是针对沈慕。
不想秦母只是摇头。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秦晚:“……”
“先吃饭吧,不早了,你肯定饿了,”秦母站起来说,“等吃完了你把小星星的东西拿上去吧,我和你爸的放这就行。”
秦晚还想说什么小星星一听吃饭就开心地扑到了她怀里。
她只得咽下那些话。
“麻麻……”
心不在焉的时候,小星星亲了下她的脸。
秦晚回神,打起精神:“怎么啦?”
小星星眨眨眼:“麻麻,昨晚在医院的那个蜀黍是谁呀,是不是他给小星星送的礼物呀,小星星既然收了蜀黍的礼物,是不是也要准备礼物送蜀黍呢,下午我们去逛街街买礼物吧!”
“不用。”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秦晚拒绝。
小星星不解:“为什么呀?”
秦晚压下情绪,哄着:“麻麻会替你选礼物,而且今天外面下雨哦,下雨天很冷,小星星会感冒,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再出门逛街街好不好?”
小星星不喜欢下雨天,一听顿时点头:“好哒,听麻麻哒。”说完她又凑到秦晚耳旁笑盈盈地说,“麻麻,那个娃娃小星星真的好喜欢哦。”
秦晚心里停了愈发不是滋味,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一顿饭,都是她爱吃的菜,但她吃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甚至有些索然无味。
最后,她都怪在了沈慕昨晚的长长短信上,自然,更怪的还是沈慕那个人。
*
吃完了饭,陪小星星消食玩了会儿,哪怕心里再别扭,秦晚还是把沈慕送来的东西都带去了楼上,小星星的,她爸妈的。
唯独……没有她的。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的时候,收拾的动作顿了顿,但只一秒,秦晚便恢复了正常,继续整理,神色淡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将她影响。
等整理完,又哄着小星星睡了午觉,秦晚拿过设计图纸开始她的设计。
大学里她学习的是珠宝设计,在国外做的也是这块儿,后来偶然的一次解压随意涂画,她发现自己对设计情趣睡衣更有兴趣,后来在给欢儿试着设计了一款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
回国前她让陆嘉树在南城给她找了工作室,打算珠宝设计和情趣睡衣同时进行,她想着等妈妈伤好了她也该开始忙了,忙之前自然要设计一些新款出来。
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秦晚竟是迟迟静不下心来,半个小时过去,纸张还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沈慕的短信便是在她烦躁的时候发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然后看电影,我来接你。”
谁要和他吃饭?谁要和他看电影?
一瞬间,秦晚简直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回了他一个字——
“滚。”
手机被她扔到一旁。
她心里想着,要是那个混蛋再发消息来,她决定要骂到他怀疑人生再也不敢来纠缠自己,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昨晚打了那么多字她就会原谅他么?
不可能!
秦晚气得直冷笑。
她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她不愿承认,昨晚他发的那些话,其实的确解开了她的一些心结。
*
一下午,秦晚的手机没有再响过,反倒是灵感突然而至,她全神贯注地画了好几张图。
如果不是小星星醒来了要和她一块儿玩,她大约能画到晚上。
玩了会儿,小星星又撒娇着要去阳台看外面下雨。
秦晚拿她没办法,只能抱她过去。
外面阴沉沉的,看着又寒又冷,好在阳台是有窗户的,寒气和雨水都进不来。
秦晚抱着小星星走到窗户前,无意间的一瞥,整个人一愣。
“咦,麻麻,有个人撑着伞伞在我们家门口哦。”小星星显然也看到了,很是好奇,“麻麻,他在干什么呀?是客人嘛?”
秦晚抿了下唇,没有作声。
她哪里看不出来,那是沈慕。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伞被往上抬,隔着暗沉模糊的天色,男人的脸映入眼帘,明明这么远的距离应该什么也看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晚竟觉得……很清晰。
甚至,她竟诡异地觉得,他的眼神……
秦晚猛地转身回到卧室内。
小星星不解,懵懵的:“怎么了呀麻麻?”
秦晚没回答。
“嗡”的一声,手机在这时振动了下。
秦晚不想看,她有很强烈的预感,是沈慕发来的。
小星星却不如她愿。
“麻麻,麻麻你手机亮了哦,有人找你哦,快看看呀,是不是啾啾想小星星啦,快看看……”她软萌萌地说。
秦晚只得拿过手机。
“我来接你吃饭,餐厅订好了,还有,你的礼物我想亲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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